星期五,时光飞速折叠,冬木伸开手掌触摸天空。楼层浸泡在冷冽的风口,宁袭插着衣兜随意地走,他穿着一件纯白色的大领口卫衣,把尖头帽往头上一拉一盖,神色倦怠。他关在教室里面一个人刷完了一套理综,高度紧张后的神经一松弛下来,就面无表情,不爱理人。
还好,今晚没有社团活动,他依旧可以实施他的散漫计划。
相对肃穆的楼道,穿廊而过的风,浮在空中的黑色,一个人的独走,是冬天独有的节奏。
经过话剧社活动室的时候他习惯性地顿足,里面亮着几排灯,有些微的声响传来。有人。他轻抬眉毛,视线一扬,落在了前面的舞蹈室,那里灯火通明,像飘摇在汪洋里的一座灯塔。天已经全黑了。他有些惊讶,随即敲开了戏剧社的门,迎面碰上神色匆匆的王老师,他张嘴想打招呼,音还卡在喉咙里,就被王老师截住:
宁袭啊!正好!跟老师走。
话音未落已率先大步向前迈去,宁袭扬眉,不置可否地抬腿跟上。直到推开走廊尽头舞蹈室的门,他才隐约明白自己是被抓壮丁了,而且还是外交支援。
流畅轻快的音乐率先跳出来,瞳孔被充盈的灯光点亮,沉潜的寒冷与寂静都驱赶,宁袭觉得。穿着tutu裙、扎圆头髻的女孩子们仰着头排排站着,抬腿、抱圈、旋转,显出轻盈的身段和优雅的脖颈。穿着芭蕾舞的脚,被包裹在白色连体裤的小腿纤细匀称,着落在木地板上有悦耳的声响。
一群优雅的白天鹅。
宁袭戴在头上的连体帽因为他的动作而滑下来,有些凌乱的头发下是清亮的眼,因为室内外温差,他的眼角有些微红,带出狭长得波光潋滟的眼尾,一身料峭的冬意慢慢消融开来,倦怠的眉目舒展,像是垂进湖心的杨柳搅动了春水,又像是梅干枝头的一抹雪静静地化了。
宁袭自小心思深沉,五官精致,嘴唇细而薄,因为小时候被当做女孩子的阴影而导致他常年表情寡淡,这一系列丰富的表情变化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可不小心看见的女孩子们的舞步都乱了,可怜了正在单周转的女生差点崴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