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我们回家吃。白朱安慰他。明燃因为任务不能达成的不爽稍微平复,但强迫症的他恨不得立刻回到家,打开冰箱,给白朱塞一盒冰激凌,于是拖着她手催促她快走。
白朱被拉着,脚步踉跄,急急转过头想跟宁袭告别,刚张口就被明燃一个大掌拍了回去。
快点啦!
白朱只来得及挥手,就顺着明燃的力道小跑。这个时候的明燃必须顺着毛摸。在慌乱中她闪过一些想法,譬如给这场暗恋一个置之死地的告白,在他们考上一所大学之后。
她于是并不觉得遗憾,为这场匆匆的离别,她觉得来日方长。可她忘记了是她一厢情愿,没有人给过她等待的承诺。
她被今晚温柔的月色欺骗。
那些美好的期待流散于万水千山。
有人说一个人的苍老是从频繁回忆开始的,白朱在后来的四个年头的圣诞节都不敢出门,却每每在钟声敲响的第一声冲动跑进街道,为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十七岁以前的圣诞节乏善可陈,那一个夜晚划下了界限分明的刀剑,那么温暖那么珍贵,余下的节日只可回温。白朱常责怪自己的贪心,却又期待灯火阑珊处重见少年的眼。
每一座城市都有它特殊的颜色。
Z城是蓝绿色的,流水擦着青石板的脚轻轻走过,是碧色。天有时飘得很高,像一块巨大的棉花糖,每一个仰头看天的人都是垂涎欲滴的小孩子。
白朱小时候就长在Z城最蓝绿色的一个小镇。后来每年圣诞节她都回Z城小住,上大学为了请假编了好多理由都不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