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搁在以前,韩念笙在迟智宇那里受了气,他必定是要去跟迟智宇讨个说法的,结果昨晚,他居然就那么心平气和地跟迟智宇谈完了!
他自己都不得不感慨,不过这样短的一段时间,好像连他自己都已经摸不准自己的变化如今,他居然也能做到内心暗流涌动,而表面不动声色,他突然有些恐惧,他曾经无比厌恶迟智宇跟迟辰夫这种人,但是他现在发现,他自己,居然跟他们是同类。
他烦躁地抽着烟,车窗突然被敲响了。
摇下车窗,他看到小亲亲的脸。
她又是烟熏妆,还带了红色的假发,扬起来打招呼的手腕上几个镯子碰撞的叮当作响,红色紧身体恤配超短裙,真是狠恶俗的打扮,他皱了皱眉。想起那晚在酒店她从浴室里面出来的时候。好好的出水芙蓉不做,非要把自己弄成一副脏兮兮的模样。
“你怎么不进去?”她手指了指南月。
他晃晃手里的烟,“抽完再去。”
“那我先”
“等等。”他突然出声叫住她。
她停下来,趴在车窗看着他,嘴巴里面嚼着口香糖,真是流里流气的小太妹模样,“有事?”他目光缓慢地落在她因为弯身而露出的领口大片春光上,夹着烟的手指无意识紧了紧,脑海中一下子就回想起那个晚上她在他身下婉转承欢的模样,她含泪的眼睛
一瞬间,血都往身下涌。
他眯了眯眼睛,缓缓问了句:“还疼么?”
她没反应过来,“什么还疼么?”
“那里。”他用视线做了回答。
她一怔,继而脸色很不自在地站起身,刻意别过脸,“多大点儿事,早就不疼了。”
他看到她手臂上贴上去的莲花纹身,这个女孩对莲花真是有种执念,再抬头,便看到她的耳根到脖子,那段白皙的皮肤在微微发红。
噢,原来是害羞了
他不禁莞尔,这小丫头有些意思,他突然有些好奇,问:“你怎么天天在南月,你爸妈不管?”
她扯扯嘴角,“他们管不住我。”
“你去南月做什么?”
“喝酒啊。”
他想了想,“南月太吵,我带你去别的地方喝吧。”
她有些犹疑地看着他。
他看出她的疑虑来,也是。不过是上过一次床,一起在包厢呆过一夜,算不得什么朋友,她不相信他,也是情有可原。他淡淡笑了笑,“算了,你去吧。”
他那个表情看起来有些落寞,她站了一会儿,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看着前方,“我们去哪里?”
他没想到她最终还是上车了,熄了烟,勾了勾唇角,“安静一点的地方。”
最后,他把她带去了海边,两个人从超市买了听装的啤酒,很不讲究地坐在海滩上喝酒。
海浪哗啦啦,她看着面前沉闷喝酒的男人,问:“你心情不好?”
他没有说话。
她也没再问,两个人都若有所思,沉默着,这样相互陪伴着。
辉腾经纪公司。
已经是晚上,亮着灯的办公室及其少,在其中的一间办公室里,顾黎跪在地上使劲地在抽屉里面翻。
半天找不到她要找的东西,她有些焦躁地干脆把抽屉整个儿拿了出来,使劲地甩了甩,一张白纸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她欣喜地捡起来,在上面看到那一串阿拉伯数字,起身坐在椅子上,摸到手机。
按下号码的时候,手指在发抖,心跳极快。
彩铃过后,她听见电话那端传来了宋子涵的声音:“喂?”
“迟夫人,你好,我是顾黎。”她努力地保持镇定道。
那边停顿一下,“看来你是想好数字了?”
“不,我打电话给您,是想告诉您,您多虑了,我跟迟总之间的事情,其实跟您想象的,跟外人看到的并不一样,我不是他的情人,我们之间没有任何逾矩的行为,甚至在酒店同一个房间也是分开睡的。”
“”端默了几秒,“所以你现在打电话是想辩解?”
“不,我想告诉您,其实一直以来。破坏迟总跟叶家千金感情的,另有其人,与其找我,倒不如去找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是谁?”宋子涵口气阴冷。顾黎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沉稳地回答:“她的名字,叫韩念笙。”
挂断电话之后,顾黎整个人仿佛因为这一通电话而虚脱,有些瘫软地趴在桌子上,看着自己的手机。
那一天,在迟辰夫本来要跟她去吃饭,却在T.S.大厅看到那个睡在沙发上的女孩就改变了计划的时候,她就意识到了。
迟辰夫看着那女孩的眼眸那样深情。
后来,迟辰夫曾经当着她的面接过韩念笙的电话,每一次,看到他接电话那温柔的笑意,就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对他而言意义非凡,她听见他喊出韩念笙这个名字。
有一次,她问了。
“韩念笙是谁?”
那时他刚挂断电话,眼角眉梢的笑意尚未消散,语气柔软,“记得那天在公司大厅睡着了的那个小丫头吗?就是她。”
她原本以为,只要她足够努力,总有一天,迟辰夫的目光也能转移到她身上来的,可是自从下药的事情过去之后,迟辰夫不接她的电话,不回复她的短信,她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那么多的不甘心化作了无尽的怨气叶佳茗是迟辰夫的未婚妻。而韩念笙算是什么?叶佳茗和宋子涵的怨气和耳光都冲着她而来,而韩念笙就这样被迟辰夫好好地护了起来,凭什么?于是,她鱼死网破地打了这通电话,既然她不能跟迟辰夫在一起,那那个韩念笙也最好不要不要心存妄想!
迟辰夫回到雅苑,果然,韩念笙就在门口。
这一次,她没有像小狗一样坐在门廊那里,就站在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走过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迟辰夫慢慢地走过去,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当拿出钥匙来开门的时候,他意识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门被打开,他先进去了,她跟着进门,听见他说了一句:“我给你的钥匙,为什么没有带走?”
那把曾经苏黎用过的钥匙,他给了她,前几天她离开之后,他才发现被她放回了电视柜里面,跟那些备用钥匙放在一起。
她径直往里走,根本没理会他的问题,而是一间房间一间房间地找自己的东西。
他回头关上门,落了锁,跟着她的步伐,最终往其中一间卧室去。
那是从前苏黎住的卧室,自从苏黎走了之后便一直空着,韩念笙的行李被扔在那里。一个很大的拉杆箱,还有两个手提袋。
她大概看了一眼,回头问他:“你碰过我的东西么?”他摇摇头。
“真的没有?”
他斜靠了墙边,抱着手臂,苦笑了一下,她居然不信任他到了这一步,连这点小事都要质疑。
“我没有未经许可翻别人东西的癖好。”
她松了口气,把那两个手提袋放在拉杆箱上面,转身拉着拉杆箱就要走,他伸手挡住,“韩念笙,我想跟你谈谈。”
“谈什么?”她居然笑起来,“谈你跟迟智宇怎么利用我?怎么逼着薛舜去联姻?还是你也想来告诉我,我配不上薛舜?”
“你先冷静一下,我不想跟你吵架。”
她扯扯嘴角,“我挺冷静的。”
他走了过来,伸手从她手中要拿开拉杆箱,“你先把东西放下。”
她很执拗地攥紧了,抬头,恶狠狠地瞪着他。
他开始一根一根地扳开她的手指,男人的力气很大,她抓了抓不住,突然的就松开手在他胸口推了一把。
他后退了一步,又上前,她再推开,他靠近,她又推开
如此往复四五次,他终究也没了耐性,冲上前一把抱住了她,她愣了一下,开始拼命地挣扎起来。
他用了很大的力气将她禁锢在怀里,她觉得整个人像是被勒住了,骨头都疼,怎么也挣脱不开,她气急败坏:“迟辰夫,你究竟想怎么样?!”他不是没有感觉到她的挣扎,可就是不想放开,她在他怀里了,好像就能弥补他心底里缺失了的那一块,好像一切就能够变的完整了。
他低头。近乎贪婪地嗅她身上的气息,声音低沉而悲伤,“别推开我。”
她愣了一下,继而变得有些歇斯底里,再一次剧烈地挣扎了起来,口不择言:“迟辰夫,你这骗子,你就是个混蛋唔”
他扳住她下巴,低头以吻封缄,堵住了她的嘴巴,她想要别过脸,可他紧紧攥着她下巴,她觉得下颌的骨头都痛起来了。
这是个狂乱的,带有攻击性和侵略意味的吻,跟之前截然不同,他咬她的嘴唇,舌头掠夺她的气息,他吻的迷乱又热切,她被堵住的嘴巴发不出声音,小手还在抵在他胸膛胡乱地推。推着推着,也失去了力气。
良久,他离开她的唇,两个人都喘息不匀,他问她,“冷静点了么?”
“你”
她才开口一个字,就又被他吻住了。
这一次他的动作变得温柔了许多,轻缓地用舌头摩挲她的唇舌,他感觉到她的身体慢慢软下来,他便放开她下巴。手往下,揽住她柔软的腰肢,隔着衣服,慢慢地轻抚她的腰。
她甜美的气息叫他沉醉。
又是这样绵长的一个吻,结束之后,他放开她,低着头的姿势,额头挨着她的。她浑身疲软,因为这个吻,因为挣扎,也因为过分生气的情绪耗费了大量的力气,手软绵绵地抵着他胸口,红肿的唇还微微张着。
“你真无耻。”她好不容易挤出了几个字。
他没有说话,原本在她肩头的手抬上来,慢慢地摩挲着她的脸颊,她抬起头来,盯着他的眼睛,问:“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想要你。”
他也看着她,一瞬不瞬,那双深黑的瞳仁深沉的好像要把她的心神吸进去。声音坚定而沉着。
“要是有需要,你去找叶佳茗,去找顾黎,我不是那种你说玩就玩的女人。”他默了几秒,“我说的‘要’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你之前问我,为什么去救你的时候那么着急,为什么会深夜去医院找你,为什么吻你”
距离近,他说话的时候,两个人的气息交融,他停在这里的时候,她心跳突然间变快了,而他捧住她的脸,轻轻地道:“韩念笙,你赢了,我想我是爱上你了。”
接下来,一段冗长的,意味不明的沉默。
他觉得心都提在嗓子眼儿,等不到她说话,他像是一个等待被人判刑的囚徒。只等她开口决定他的生杀大权。
他终究还是说出口了,明明知道她心里的人是薛舜,可他忍不住。她静静地看着他,然后就低了头。
落在他胸口领带上的视线一片模糊。
迟辰夫说,他可能是爱上她了。
两年以前,这句话对她来说是个奢望,若她那时候听见,多半会喜极而泣,可是现在
他心里沉魇而纠结,又主动地打破沉默。“不用急着回复我,我可以等。”
其实,他很清楚,他想表达的意思是,不用急着拒绝。
好像是已经预知了自己的死刑,便这样拖延,拖一天是一天。她再抬头,眼神已经恢复了一片清明,“回复你这个骗子?”
他一愣。
“你这些话,难道不是对每个女人都说?你以为我还会信你?”
他不语。
薛舜联姻的事情,是他刻意隐瞒,最后才导致了她被迟智宇那样当面训斥和蔑视的不堪局面,她这样心高气傲的人,受了那样的气,必定会记仇,这是他一早想到的,可是连同他整个人都被她否定了,他觉得不甘。
“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可以解决。”
“呵”她嘲讽地笑了一声,“说说看。怎么解决?”
“我已经在解决了,你只需要等,如果你依然想要跟薛舜在一起”
“我当然想跟薛舜在一起。”她打断他的话,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他的心慢慢沉下去,“可薛舜已经在考虑联姻了。”“我不信。”
“你可以去问他。”
“怎么,你又来挑拨我跟薛舜的关系?我昨天才见过他,我很清楚他的想法。”
迟辰夫沉默了一会儿,这样的对话,于他而言是生生的凌迟,听着她说多么坚定地要跟薛舜在一起。听着她对薛舜无条件的信任
原来爱而不得,这样痛。她人还在他怀中,用这张被他才亲吻过的唇,说这些伤人的话语,他的眼眸暗淡下去,终是变得像一潭死水。“你非薛舜不可吗?”
“对。”
他微微点了点头,慢慢放开了她,“那么,我会为你和薛舜铺好路。”
她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可是这一次,我不会无条件地帮你了。”他后退了几步,不再看她,“你要想让薛舜不再为联姻的事情头疼的话”他又顿了顿,“今晚就留在这里。”
她怔住,继而轻蔑地笑了笑,“是迟智宇要给薛舜安排联姻,你能有什么办法?你以为我还会信你?”
他一脸疲态地转了身,“信不信由你,我不强求,但你今天走出这道门。我再也不会管你和薛舜之间的事。”
说罢,他走出了卧室,回到客厅,在沙发上坐着,点了一支烟,眉心纠结,只觉得无比疲惫。
想让她留下来,又怕她留下来。如果她留下来,只不过是再次提醒了他,薛舜在她心里有多么重要!
这段漫长的等待终结于她走出来的那一刻,他看到她空着的双手,心底里什么在分崩离析。
她没有拿行李。
他整个人被笼在白色的烟气之后,许久,才问了句:“你生理期结束了吗?”
迟辰夫去浴室洗澡的时候,韩念笙翻了翻自己的行李,所有小首饰都放在一个盒子里面,她打开看了看,没看见戒指,然后又把箱子和手提袋的东子都拿出来,检查了一遍。
没有。
她愁眉不展,给薛舜打了个电话,一接通就听见那端传来哗啦啦的海浪声。
“你在海边?”那边轻轻地“嗯”了一声,又问:“你怎么有空打电话?”
她愣了愣,赶紧说:“薛舜,你要帮我,我找不到戒指,可能是落在老宅了,我现在已经没法回去了,你回去一趟,在我住过那个房间帮我找找戒指,好不好?那个戒指万一什么时候落在迟辰夫手里的话,会很麻烦”
电话那头静悄悄,她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
自从薛舜明确表示对于复仇已经没有那么大的热情之后,她越来越觉得,在跟薛舜说话的时候,没有底气。原本是因为同样的目标走到一起,可现在,她觉得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那边沉默了很久,回答了句:“好。我一会儿就去找。”
“谢谢你。”
那边似乎是轻笑了一声,“念笙,一定要这样说话么?”这样客气,这样生分,这样疏离。
浴室的水声停了,她听见浴室门推开的声音,慌慌张张抹了一把眼角,“我先挂了。”
结果,薛舜那边先挂断了。
她愣住,听着那头传来的忙音,心底里一片巨大的失落。
她和薛舜,终究还是让彼此失望了。
低沉的男音,在她身后幽幽响起,“打电话给薛舜?”
她没说话,放下手机,回头,他走过来把一条干净的浴巾放在她手里,“去洗澡。”她进入浴室之后,他看了一眼她的手机,只觉得心烦,干脆拿起来放到了客厅去,眼不见心不烦。
折回来,他坐在卧室的床上,听着浴室的水声发着愣。
她真的留下来了,但是他心底的空虚感却更大了,她是为薛舜留下来的,他突然间满心恐惧。被自己心底不断扩大的欲,望折磨,恐惧着此生,是不是都不可能得到她的心?
水声停止,他听见轻轻的,慢慢的脚步声,她进了卧室,一步一步,走到了他跟前来。他闻见她身上清新的沐浴露味道,低着的头慢慢抬起,由她白皙修长的双腿往上,看到她只裹了浴巾,站在他面前。
她的脸被浴室的热气熏染成粉嫩的颜色,湿淋淋的发披散在光裸圆润的肩头,锁骨突兀,水汽让她双眼都好像蒙着一层雾气,这样魅惑的情景,他心底却只觉得压抑,他对着她,伸出手。
她把手放在他掌心,被他拉着,往前又走了一步,然后他伸手环住她的腰,额头靠过去,挨着她腰际,声音很小:“韩念笙,你真是个残忍的女人。”
她嘴角浮起一抹诡异的笑,却不说话。很久之后,他放开她,起身去拿了吹风机,给她吹头发,手指穿梭在她的发间,口气有些恍惚地开口,莫名其妙地就说了一句:“你的头发比苏黎的长很多。”
她怔住,旋即随口问了句,“苏黎的发型是什么样的?”
“就到肩”他顿了顿,“像是顾黎的头发,就连名字也一样,声音也是。”
她沉默了一会儿,“你跟顾黎在一起,跟苏黎有关系吗?”
“算是有吧?我非常喜欢听顾黎的声音,尤其是闭着眼睛,会让我觉得,苏黎好像还没有走。还在我身边”他淡淡笑了笑,“最近我总有一种错觉,苏黎从来没有离开我。”
她低了头,感觉到他粗粝的指腹划过她耳后。
原来,他会跟顾黎在一起,是因为她
她无意识地攥了攥拳头。这样的内疚和怀念,也算是登峰造极了,她突然想,如果没有那个孩子,也许,她真的会就此放了他,留他自己折磨自己,也够了。
可为了孩子,她无法忘记那些仇恨。
她松开拳头,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犹豫:“你喜欢苏黎吗?”
她从镜子里面看见他摇了摇头。
“喜欢,或者爱,这样简单的词语已经没办法概括我对苏黎的感情了,她对我而言是个很特别的人,她是我的原罪,是我所背负的十字架,终此一生,我对她所犯的罪都会如影随形,比如现在”
他关掉吹风机,拉着她站起来,手在她脸上摩挲,“你,这样相似的脸孔。于我而言,就是惩罚。”
说罢,他低头吻下去,她没有躲避,回应他这个温柔缱绻的亲吻,难舍难分。她也是没有给自己留后路,小手探入他浴衣的前襟,在他肌理分明的胸膛轻抚,而他则勾开了她身上仅有的浴巾。
浴巾应声落地。两个人纠缠到了床上,他的亲吻由上而下,轻柔的像是羽毛落在身上,却又激起她身体本能而青涩的反应,这样温柔又缠绵的前,戏,却也掩盖不了交易的本质,他那么努力,那么虔诚,却又满心凄凉。
因为之前的经历,她对这种事情原本一直有种本能的恐惧。
她无法形容这是什么感觉,意识有一瞬间的空白。她突然有些恐惧,她宁可迟辰夫粗暴地对待她,只是一味索取,也不愿意他这样温柔,温柔到她觉得自己好像就要沦陷。
她缓过神来,意识到什么,扭头看着他。“你”
他嘴角一抹轻轻浅浅的笑意,在她眉心印下轻轻的一个吻,“睡吧。”
她张着嘴,很惊讶,动了情的眸子湿而亮,注视着她,她觉得看不透他,费了这么大周章,只为取悦她?
不,这不是她要的。
她的手触到他的身体,他灼热的皮肤上全都是汗水因为隐忍,感受到她的触碰,眉头皱起来,刚要说什么,发现她的手在往下,他一把抓住了,听见她问:“你不难受么?”难受?他苦笑,身体都快要爆炸了!可他还是攥住她的手拉上来覆在心口,“不想强迫你。”
“这不是强迫,这是交易。”她感受到他的心跳,快而有力。
她觉得简直无法容忍对她这样的迟辰夫,让她觉得心底又开始产生动摇,她知道自己不能动摇。
“交易也不是我想要”他话没说完,她凑过来,主动地吻他,相较于他的耐心撩拨,她显然就更加着急。
她痛恨这样装模作样,痛恨他这样委曲求全,这哪里像是她所认识的迟辰夫?
以自我为中心,想做什么就会去做,根本不顾忌她感受,那才是迟辰夫该有的样子!
他闷哼了一声,终于被她撩的完全失控,翻身覆上她,交融的一瞬间,他低低叹了一声。
在她面前。他觉得自己永远被动,脱离掌控。
到了最后,她的声音变得如泣如诉,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这种事情是会让她这样失控的,意识从涣散到聚拢,她感觉他仍然没有离开,他趴在她身上,她轻推了一把,嘶哑地出声:“起来啊。”
“不想起。”他有些无赖地道,低头又吻她的鼻尖。忘却前尘,这一刻,她还是属于他的,他很沉迷于这种感觉。
两个人汗津津地黏在一起,严丝契合,她扭动了一下身子,“该洗澡了。”
她不动还好,一动,又感到他的变化。
“不急反正还会脏。”
薛舜接韩念笙电话的时候。海滩上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小亲亲拿着啤酒罐儿很没形象地打了个酒嗝,“怎么,你要走了么,有金主召唤?”他仰头灌了一大口啤酒,涩意直达心底,嘴角一抹嘲讽的笑,“要是金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