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长得漂亮,那么多人追,人家有资本呀,换男朋友换得真快。”宁宁忽然说。
我有些错愕的看了宁宁一眼,宁宁当时的表情不知道是一种憧憬,还是一种鄙夷,总之那种表情有些奇怪。但宁宁很快还是恢复了那种恬静的微笑,她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所看见的一直都是这种表情,或许也正是这样我一直就觉得她是个非常文静可爱的女孩子,虽然长得一般。
我当时没什么事,正好心情苦闷,于是对宁宁说:“既然回来一趟,我请你吃饭吧,你看能不能把老朋友都叫上。”
宁宁笑着说:“真的?好啊……我试试。”
之后,我等着宁宁,她不下帮我打了五六个电话,打完之后,她却抱歉的笑着说:“他们好像都有事哎。”
我说:“该不会是怕我找他们谈工作吧?”
其实我心里更相信这些人是怕见到我的。
关于绯闻,关于毕业前的种种,哦,对了,他们之中似乎还有陈潇的朋友,所以他们根本不敢接近我。
这个时候,我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其实,我也不知道是自己脑子慢还是怎么的,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大学可以弄得那么复杂,这些人际关系,这些你来我往莫名其妙的争斗,甚至比我在公司里还要麻烦得多。
我暗暗叹了口气,又对宁宁说:“既然是这样,我请你吃饭吧?”
宁宁说:“就我们两个,你觉得……你觉得好吗?”
我想了想,这里毕竟是学校。
学校有很多人认识梁曦,自然认识我的人不少,梁曦疑心病重又爱吃醋,我非常担心这其中会出什么岔子。
于是我说:“不介意我把梁曦一起叫来吧?”
宁宁说:“没事呀,嘻嘻。”
虽然看起啦腼腆羞涩,其实宁宁是个很随和的女生。
我再次打电话给梁曦,她却依然关机,一整个中午搭上一个下午,关机,还是关机,我真的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更不知道为什么她关机可以关得那么坦然那么无所谓,而我就偏偏要在这边魂不守舍。我狠狠按了一下挂机键,说:“算了,她好像很忙,我请你吃饭吧,没事。”
宁宁表情好像略微有点尴尬,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或许她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
我和她一起去吃饭,或许是一种习惯,我把她带去了北门那边的餐厅,也就是当初我跟梁曦表白的地方,有的事情本来就容易习惯成自然,就像安琪换男朋友也可以习惯成自然是一个道理的,我带着她在那个僻静的小店里选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大概是因为这个小店也想翻身,居然把整个店面翻新了,居然设置了卡座沙发,我比较贪舒服,加上现在口袋已经鼓了一些,手头不像原来那么紧了,所以就选了一个设有三十块最低消费的卡座,宁宁好像不太好意思点东西,而我就承担了帮她点东西的责任,这家店也比原来增加了更多的东西,还搞得中西合璧,虽然我觉得这里做出来的估计也是山寨,但我辈纯.迟迟山寨用用山寨也无所谓了。
于是我赶紧点了五十多块东西。
学校就是好啊,五十多块东西可以摆满一桌。
这要是到了外面,这一点钱,估计什么鬼都吃不到。
我和宁宁聊了几句,忽然我觉得跟她共同语言其实不多,她一直都对我问东问西,好像对外头的世界充满了憧憬,这家伙已经大三了,但是还是很简单很纯朴的样子,我估计这样的女孩子以后得受骗,当然,我也只是估计而已。
其实人在毕业之后,和大学生聊天,就会发现,双方其实处于两个不同的世界,一个还在学校,一个却为了生计在奔波,我和梁曦有时候聊天都聊不来,干脆就一起看电影一起逛街吃东西,不说话。更有些时候干脆就扒光了相会,这样或许我们还有点共同语言----肢体语言。
总而言之,我感觉自己和宁宁思维方式有些不同,或许是我便功利变势力了。
我尽量把话题往轻松的地方带,聊着聊着,忽然,外头走进两个人来。
看见那两个人的时候,我只觉得心被什么东西猛击了一下。
我坐在原位,而宁宁坐在我对面,背对着那两个人,她当然没有看见。
“你为什么会带我来这里啊,这里这么偏,东西也不好吃。”我听见那两个人中的男生低声说。
女生好像没回答,之后,他们就在我们不远处的桌前坐下,我们坐的是卡座,而且和他们之间有一段距离,有角度差,所以,虽然我看得见他们,他们却不一定看得见卡座里的我。
我这个时候就快要站起来了。
对面的两个人,我看的清清楚楚,分明就是梁曦和高盛。
我的拳头已经在桌子下攥紧了。
感情挂我电话,关机,就是为了去见他吗?
我觉得自己被人狠狠的扇了一巴掌似的,我坐在原位,最终却并没有选择站起来,宁宁当时就在我对面,这个时候我站起来,去和高盛打一架,我觉得,是很丢脸的事情,这样宁宁岂不是一眼就看出我和梁曦有问题了,而且梁曦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当着我的面给我扣了一顶“帽子”。
虽然这只是有扣帽子的苗头而已。
我有些坐立不安,但尽力保持镇定。
宁宁对我说的话,我总是嗯嗯啊啊的回答,之前我和她说话的时候大概也是这样,所以宁宁一开始并没有察觉出来。
我时不时的瞟一眼梁曦他们那边,尽量“竖起耳朵”,听他们说话。
他们点了单之后,高盛说:“你怎么闷闷不乐的,好不容易找我出来吃饭,你就这么闷闷不乐的,是不是那个谁欺负你了?”
“别跟我提他。”梁曦忽然说。
我听在耳中,只觉得心已经被针猛刺了几下。
接着,梁曦又说:“我现在跟你出来吃饭,你的责任就是哄我开心,而不是老说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好,好……”
高盛和梁曦接着渐渐似乎话多了起来,也正是因此,虽然店里冷清,但是我有点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了,他们之间似乎有很多话可以聊,也难怪,我和梁曦现在在两个世界,而高盛和她在同一个世界,甚至是同一个班,家也住得近,他们之间有很多很多话题可以聊,而我们没有。
他们之间有很多很多的事情可以回忆,而我们没有。
他们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不清,但他们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觉得是在骂我,是在嘲笑我。
就在这个时候,梁曦忽然说了一句:“有的时候我会想……算了,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这句欲言又止的话,我听清了一半,但是这一半就足以让我想很多。
高盛显然比我更急切,说:“你想什么?告诉我啊,你想什么?果然,那个人欺负你了是不是,我不是说了吗?如果他欺负你了,你就来找我,我对你好,永远都会对你好,永远都不会辜负你,真的我……”
“别说了,”梁曦说,“咱们回不去了……”
“可你跟他不合适,你跟我才合适,不是吗?你跟他……”高盛更加激动了。
而我面前,宁宁忽然说:“师兄,你怎么了,总在看那边,你是不是遇到认识的人了?”
我如梦初醒,我才发现,这种事,强装是没有用的了。
我咬着牙,说:“是啊,不但是认识的人,还是老朋友了!”说完我站起来,朝梁曦那边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