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瞒不过老板的“法眼”,从办公室里出来的那一刻,我才明白了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意思。
如果当时我克制一点,而不是抱着“能吃别浪费”的混蛋思想,大概我就不至于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了,好像我遇到的事,每一次都是这样,祸不单行,事业受挫的时候感情也会受挫,感情受挫的时候事业也不顺利,总之,总是没有一样好的。
那段时间,我一直在担惊受怕中度过,我不知道老板是真的企图要抓我什么把柄了,还是只是单纯的吓唬吓唬我而已。
这段时间,我只能听天由命。
几天后周末的中午,我无聊之际约了从沿海返回来的林誊吃饭。
自从上次萧哥的事件解决之后,林誊就会沿海“养老”去了,直到最近才回来,貌似是办什么港澳通行证。
据说他换了好几份工作,卖过东西当过老师,但实际上,我要找他的目的,并不在于要跟他叙旧或是聊工作上的事情,而是……聊感情问题。
我这也算是病急乱投医,父母走了之后,我的心更加空落了,似乎这个时候能说话的就只有林誊了。
我请林誊吃的是火锅,林誊好像还挺领情的,真的就一分钱没带就去了,当时我看见他穿着一件没有内袋的外套,也没带包,当然身上也不像放着钱包的样子,我就知道了,这小子是憋着一分钱都不出了,当然,没办法,人是我请来的,我终归是要负这个责任的。
一开始,我们还只是聊一些以前的事情,但渐渐的就转到感情问题上来,我说:“你跟你家那个怎么样?”
林誊说:“能怎么样,挺好的啊,这都要两年了。”
我叹了口气,说:“其实我想问你啊,如果你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但是你不知道她喜不喜欢你,你会怎么办?会表白不?还是先暧昧着试试看?”
林誊跟看外星人似的看着我,说:“哎哟,你不会吧鸭梨,你是不是越活跃回去了?这种事情难道还要藏着掖着不成,当然要说出来,这还用问啊……”
我沉默了。
而过了一会儿,林誊又说:“哎哎,怎么,你又有目标了?谁啊,我认识不?”
我说:“就是认识也不熟吧……”
林誊说:“这么说你是真有目标了?”
过了一会儿,我才说:“是啊,有了。”
他说:“长得怎么样,漂亮不?身材怎么样?多大年纪?该不会又是吃剩下的……”
“打住!”我一拍桌子,这个家伙现在嘴越来越贫了,尤其是毕业之后,一般人绝对吃不消他的损嘴,据说是和他女人对练的结果。接着,我说,“行了,我跟你简单说吧,我是个目标了,我们是挺好的朋友,就是类似于兄弟的那种,时间也挺长的了,所以现在……我很纠结,我到底该不该……哎,你这是怎么了?”我明显看见,我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林誊的脸色有些改变,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的家人,我最了解的大概就两个人,一个应该算是陈思诗,因为陈思诗这个人,跟我有很多相似之处,还有一个,应该就是林誊了,林誊跟我从小一起长大,十几年都过来了,至少在他去上大学之前,说难听点儿,他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他要拉什么x,大学以后,他也有不少改变,这是我和他认识至今,唯一不知道的他的人生轨迹。
林誊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很激动的说:“当然要表白,干嘛不表白,你等什么?等久了慢慢淡了就什么都没了,谁都不向前一步,你们就永远都是朋友!”
我这才依稀想起来,林誊好像也有这么一个“朋友”,一个原本可以发展成恋人却永远见不到面的“兄弟朋友”。
虽然我和那个女孩子就见过一次,我只知道那个女孩子高个平胸,长得很清纯很漂亮,喜欢摄影,最大的特点是嘴又毒又腐,百无禁忌----除去平胸,陈思诗跟她倒是真的有几分神似,只是陈思诗更难驾驭,至少对于男人来说,陈思诗这样的女人,其实,说老实话,绝对不是最佳的结婚选择。
陈思诗太自我,甚至有些专横。
她是要当女王的。
可是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当一辈子的护驾骑士。
我也叹了口气,说:“可我有顾忌。”
林誊好像更激动了,大声说:“顾忌什么,再顾忌就跑了!”
就如我之前所说的,当你发现一个人的遭遇经历跟自己很像的时候,总是会莫名其妙的透生出一种同情和帮助的.来,所以大概林誊也是这样的,他如果不是想起了自己的那些往事,大概也不会对我产生起这么强烈的同情来,而我想了很久,才又说:“我真的有顾忌,我不但不知道她喜不喜欢我,而且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什么?”林誊很惊奇的看着我。
我说:“是,她有男朋友了。”
又是一阵沉默,林誊默默的说了一句:“禽兽。”
“啊?”
林誊没有回答我,而是埋头吃东西,我说:“别吃了别吃了,说话,你看你都死肥回去了,高中时候你从一百六瘦到一百二呢,你得保持!”
林誊说:“我现在顶多一百三,谢谢。”
我说:“总之你老人家赶紧帮我想想办法,我该怎么办,你比我有研究。”
林誊说:“我有个屁研究,我幼稚的很,哪像你阅人无数?”
我说:“那你怎么看吧,关于这件事。”
林誊说:“就你是禽兽呗。”
“说正经的!”我说。
林誊说:“我单纯的觉得挖墙脚不是一件好事,除非墙自然想倒,而且那边也确实对她不太好,你还可以本着个救世主的态度去解救解救负责负责,其他的,不管你成功没成功,最后都是惹一身骚一身骂名。”
我说:“我不怕人骂,我沾的骂名还不够啊?”
林誊好像怔了一下,但很快又说:“你现在嘴上说不怕,是因为你还没被一群人围攻过。这世界上说什么的人都有,有的人说你是真的觉得你错了,有的人是跟风,有的人……嘿嘿,估计自打一生下来嘴就是拉屎用的,当时候那些风言风语,那些屎尿屁泼到你身上了,你就知道遭骂多难受了。再说了,人本家还不知道同不同意呢,你有把握么?就算她喜欢你,你有把握她能和你一起忍受这个骂名么?”
“我……”我迟疑了,陈思诗是多么要面子的人,就算她真的喜欢我,也不见得放得下面子来和我发展关系,这是事实,不仅仅因为她有男朋友,还有一点,就是我们的家庭,我们的社会地位,太悬殊了。老天在赐予人生命的时候总会有点儿疏漏,所以这世上,出生这玩意儿,从来没有什么公平的可能。
有的人天生就含着金汤勺,无忧无虑,不用奔波劳累;有的人呢,则在是一颗精子的时候就在辛苦努力的躲避避孕药。
我和陈思诗,本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我感觉我和林誊的谈话僵持住了,他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我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我赶紧拿出手机,林誊还嘲笑了一句:“哟……还自称.丝,你这可是别人的肾啊。”
而我,这一刻没有心情开玩笑,因为我看清楚了那手机上的来电显示。
陈思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