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已经遇到一连串的怪事了,对于我来说,大学四年也没有现在这段时间遇到的怪事多。
那家伙往地上一躺,我完全可以想到,接下来街坊邻居肯定会来解围,那我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谁知道,这时候,姓邢的忽然往前一步,砰的把门关上,我吓了一跳,他却淡定的走向那个小房间里头的厨房,从里头拿了一把水果刀出来,对我说:“把窗帘拉上。”
我当时吓呆了,说:“干嘛,你要干嘛?”
姓邢的说:“他自己要死的,我成全了他就是了。”
我说:“你等等,你真敢杀人……你……”
“你怂了么?”姓邢的说,“你不是总不相信我们会杀人么?现在你正好可以看看……”说着慢慢走向那个躺在地上撒泼的房东。
那房东喊的更响了。
但没喊几声,姓邢的已经一个箭步上去,一手堵上了他的嘴。
接着我就听见呜呜呜的声音,看见那房东的挣扎,我甚至觉得自己已经闻到了血腥味。
但事实是,那姓邢的用刀比划了几下之后,就松了手,说:“你还不老实么?”
那房东不说话。
房间里拉上窗帘以后灯光昏暗,我甚至怀疑那房东已经让他给吓死了。
我走上去。
昏暗的灯光下,那房东瞪着眼睛,脸上的肌肉都是紧绷的,我相信当时我脸部的肌肉肯定也是紧绷的,这个时候,大概除了这个姓邢的,房间里的其他俩都吓得要死,那个房东刚才还在撒泼,现在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姓邢的又说“跟我们这种人,你知道,撒泼是没有用的。”
那人还是不说话。
姓邢的又说:“下面我问一句你回答一句,否则我可能不会杀你,不过我可以保证你饱受痛苦以后,去做伤害鉴定也最多是个轻伤,这种事我非常有经验。”
“嗯嗯……别……”终于,那个房东准备开口了,但姓邢的却打断说,“说了别说废话。”
那人立刻闭了嘴。
姓邢的笑了笑,我注意到他笑的时候也是一副刚睡醒的惬意样子。
我真的不懂他们的世界。
姓邢的问:“你说前几天有人来找过你?”
房东回答:“是的。”
姓邢的说:“来找你的都是些什么人?”
房东回答:“我不知道,还不都是你们的人,除了你们还有谁会帮那个郭晓鸣平事……我真的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大错特错,我不该讹郭晓鸣,我如果知道他的来头我怎么的也不会讹他的……”
我吓了一跳,郭晓鸣能有什么来头,郭晓鸣不就是一个自学成才的.丝it男么?我是大学培养出来的科班.丝,他是野生纯.,他穷的叮当山响,他什么都没没有,什么都不懂,整天憨憨的一个人,他能有什么来头?我真的搞不清楚。
“哼……”姓邢的冷冷哼了一声,说,“那几个人都长得什么样子。”
“还不都是人样。”房东说。
姓邢的就要下刀。
房东又大叫:“你等等,你等等,就一个胖子俩瘦子,一个高个子一个矮个子,那个胖子脸上又道疤……真的,就这样了,我又不是警察,又不是摄像机,我哪能记得那么清楚?!求你放过我吧,我那天怕的要死,被他们狠狠揍了一顿,我以后真的不敢再讹郭晓鸣了,真的……求你放过我吧……”
那个姓邢的好像盯着那个房东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说:“你不是不能讹郭晓鸣了,你是谁都不能讹,好好做你的生意,知道么?”
“知道,知道,当然知道……”那房东说。
姓邢的又问了几个问题,这之后的问题我都没听进去,说实话我这个时候根本一点心思都没有,不知道是不是我反射弧比较长,脑子比较慢,我还停留在他们刚才的问题上----郭晓鸣到底有什么来头,到底有谁带人来揍了这个房东,让他这么怕我们。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姓邢的已经跟我说:“愣着干什么?走人?”
我傻了吧唧的立刻跟他离开了,我们离开的时候,那个房东还没从地上起来。
出门之后,我不由自主的说:“你不怕他报案?”
姓邢的面无表情,打了个哈欠,说:“如果是你你会不会报案?”
我想了想,如果我报案了,我该怎么说?这么一直倒上去,没错,倒是可能真的会查出我们威胁房东的事情来,但说到底我们又没做什么,那房东没有受伤,没有出钱,几乎可以说没什么损失,无非就是被吓了个半死。而他自己呢?他讹诈别人的钱,陷害郭晓鸣的事情,倒比我们做的似乎还要严重。
我摇了摇头,说:“不会。”
姓邢的说:“那不就是了,脑子……哎……”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是在嘲笑鄙视我,我倒是不怕被嘲笑鄙视,反正也不是第一天了。
走出了那个村子,我看了看手机,居然不知不觉已经四点四十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梁曦五点半下课,到北门最多只要十分钟,那么我还有一个小时。虽然这个地方离学校也就是几步的路,但我还是非常忐忑,我想早一点过去,也好有个准备。
而这个时候,那个姓邢的说:“你还有什么事要办么?还有什么人要揍么?”
我连忙说:“没有了,已经没有了。”
那个姓邢盯着我,好像根本没有让我走的意思,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接下来他该揍我了?我觉得他绝对是个狠人,如果真跟我揍起来我是绝对没有丝毫胜算的。
我说:“干嘛,你还有什么事?”
他说:“既然跟你出来了那就肯定是找你有事的,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一直跟着你么?”
我没说话,其实这个时候我已经不太想知道这些事情了,因为我没兴趣,我的心思都在梁曦的事情上。
但对方好像也没管那么多,说:“就算你不想知道,我也要跟你说说这件事。”
我知道自己是走不了了。
他说:“你知不知道,自己最近在‘那个圈子’的名头挺响亮的?”
我说:“什么那个圈子?”
他冷笑一声,至少我觉得那是冷笑,说:“看来你不知道了?”
我说:“我当然不知道,我就一大学毕业生,工作都还没着落,毕业证都还没拿到,我上哪儿去进入哪个圈子。”
那个姓邢的又说:“那我换个说法,你是不是,一直在用‘萧哥的兄弟’这个名号招摇撞骗,每次遇到一些个小流氓小混混敲诈,你就拿这个身份去吓唬别人敷衍别人。你朋友偷东西偷到虎子店里去了,你也仗着自己的这个名号去帮他平事,是不是这样的?”
我吓了一跳,我真不知道这从何说起。
我除了第一次为了那个光头的事情找过萧哥,其他时候我真的没有把什么“萧哥的兄弟”这个名号当回事儿,难不成我还莫名其妙的成了名人了?
而且还是在他们混混道上有名?
我可不想这么成名。
姓邢的笑着说:“我劝你以后还是小心点儿,装逼得瑟可能是人之常情,但是也要有个限度。”他那个懒洋洋的表情变了,变得严肃可怕。
我发现这个家伙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气质,这种气质或许正是因为他平时的懒和认真、严厉时候表情的反差造成的。
总之,他一旦表情变得认真起来,让人觉得非常可怕。
之前和萧哥他们的人偶尔聚会过几次,没有见过这个人。
我不想惹上这样的人。
我只想赶紧离开,赶紧去见梁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