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菁的哭声,一下又一下地撞进我的心里面,我感觉自己的心房被撞得全部坑坑洼洼,又堵又闷。
而李菁还怀着孩子,我看她的情绪越发的激动,我只得克制我,拼命让自己停住眼泪,我不断地小声宽慰着李菁,她的抽泣声才慢慢地停息下来。
更让我无比心酸的事是,在陈道伟的葬礼上,李菁哭得快要背过气去,而陈道伟的妈妈方青青,曾经摆出一副无比深爱着儿子的方青青,曾经偷拍跟踪过我,表现出特别不爽我会去祸害陈道伟的方青青,她打着一把黑色的雨伞,与余大勇一脸凛然地站在一旁,她就宛如局外人似的看着别人撕心裂肺的痛哭,然后他们潇洒地坐上了一辆看起来像是新买的酒红色宾利,提前退场。
似乎她方青青的出现,只是为了让这一场葬礼,显得更让人心万分寂寥,万分酸涩。
就这样,这样在我的生命里面出现过好几年,我根本不知道拿什么去定义我和他之间的关系的陈道伟,他就在一个下着淅沥沥小雨的早晨,在我们那些于事无补的泪眼朦胧中,长眠在湛江的某一个不知名的山头,后面他的故事,就此与泥土杂草长伴,孤寂却从此不用再流离浪荡匍匐煎熬,此生安稳,夜夜安寝。
从陈道伟的葬礼上回来之后,我大病了一场,连续三天高烧不断,烧得迷迷糊糊睡着时,我总能梦见那一年陈道伟从绿篱上面跳过去,那一刻的英姿飒爽。
在余明辉不眠不休的照顾下,我还是康复过来了。
走了的人走了,活着的人吧,再怎么难过,生活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