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李菁的手摘下来,我自动自觉地岔开这个话题,说:“我去刷牙洗脸,等下去小灰灰的幼儿园搬课桌。”
李菁又跟上我:“去搬课桌?这事让余明辉去就好了,林四四。”
我扫了她一眼,说:“不,不想让他碰我小灰灰的东西。”
李菁张了张嘴,最终没说话,她挥了挥手,示意我去洗漱。
捣鼓完出来,我回到卧室换衣服,那摔破皮的胳膊虽然伤口被处理过了,但是我穿衣服的动作猛一点,还会扯着痛,我真是有病似的,竟然对这些扯痛上瘾,我故意加大幅度把衣服往手臂上面来回拉动了几下,真他妈痛,也真他妈让我觉得踏实。
我是真的无可救药。原来只有疼痛,才能提醒我,我林四四还活着,那么痛苦那么可悲地活着,一点儿想要去死的念头都不敢有。
扯开嘴角,我对着镜子连连苦笑了很多下。
在打开门面对着李菁时,我已然收起一脸的苦瓜笑,走过去自自然然地勾住李菁的手臂,说:“我们走吧,去小灰灰的学校了。”
当然,我们没有第一时间就去小灰灰的学校,李菁把我拉到了一个饭店,点了一桌子的菜,非要强迫着我吃吃喝喝,我倒也听话了要吃吃该喝喝了。
吃饱喝足之后,我们才驱车去到幼儿园,见到了李老师,领到了小灰灰的课桌。
这个幼儿园,每个小朋友的课桌上面,都会在底部用蓝漆写上名字,我把课桌翻过来,“余林恩”这三个字,在时光的流淌中,已经变得斑驳了。
我没有哭,像个没事人一样跟李菁一前一后地把这些小小的课桌抬着放到了车尾箱里面,又回到了家里。
在我们两个女人,吃力地抬着这些东西出了电梯,我刚要让李菁把它放下来我推着过去的,我却赫然看到赵小宁挨着墙,站在我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