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开燕霞没有锁的闺房的门,看了一眼那高高祭起的十字架,房间里太素了,一尘不染得令人打冷战。
“她还能嫁得出去吗?我得给赵波唠叨一下,让她留点眼睛,这样老到咱家里也对不起大姨啊!”
燕老太太正切韭菜调馅,女儿回来了高兴,听了这话脸就阴下来了,“嫁给谁?还有啥好头绪,大好年华活活给那个王八操的耽误了,老天爷也不睁开眼看看他!改天我得去他单位门口骂他去,有人生无人教的龟孙子祸害了咱,不能让他好过了!”
看着母亲因长期发愁而凝固成一张“苦瓜”脸,燕石劝她:“你一把年纪了何必呢,再把自己气得好不好的,不是添乱吗?姓佟的再不是东西,你想想能光赖人家?一个巴掌拍不响,我姐又不是小孩子,自己对自己就不能负点责?她都这样算了,你又何必纠缠自找不痛快呢!”
老太太深深叹口气,充满悲凉面容的一张脸,“我心里堵得慌呀,你姐让姓佟得毁了一辈子呀!我死了在阴朝地府见了我姐姐的面也交不了差呀!”
燕石直视着母亲,清晰地说:“你难过有什么用?她又不听你的,她这一辈子过了多半辈了听过谁的?是她自个毁了她自个一辈子,谁叫她幼稚、轻信、有眼无珠!别人的男人,人家有儿有女,她还抢得那个欢,真有脸!一头扎进粪坑里当香饽饽没见过男人似的,怪谁?怪她自己!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让她和上帝聊天去!”
女儿充满情绪的话提醒了老太太一般,老人看了看女儿的脸,“健人现在忙啥呢?”
“别提他,死人!”
“唉,”母亲语重心长,“你也别刺猬似的说一不二,两人日子过长了要有退有让,想想有时吃点亏也不是啥坏事,别小事上倔得毛驴似的,大事小事都吵吵,吵也把人心吵吵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