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无泪,这篇故事耐人寻味。一定会给你带来独特的视觉冲击与心灵上的碰撞
我记得我来到磨盘镇的时候,这儿还没有嫣红阁,这儿最著名的只有十二座桥。其实磨盘镇并不大,江南的一个小小渔镇,我不明白为何这儿要有那么多桥?十二座桥都有名字,十二个名字都很美丽。清风、醉月、浮生、奈何、花枝、无痕、贪嗔、梦落、蓝魅、一念、冷醉、九幽。
这些桥的名字犹如满盘子乱晃的珍珠,哪一颗都是好的,都是格外醉人的。
我的故事应该发生在那座叫一念的桥上,我的母亲,一个未嫁的女子,生下我之后将我弃在这桥上,然后毫不犹豫的投河自尽了。第二天人们在桥上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婴儿,还有那个漂浮在桥下一整夜的女尸。她苍白的脸已经浮肿,她讨厌我的哭泣声,最终也带着厌恶跳入那桥下。至今为止谁也不知道我父亲是谁,我也不知道谁是我的父亲。我本不应该来磨盘镇的,不是为了寻找遗弃我的亲人,而是有些落叶终须归根的情结吧。
我想我已经不再年轻,而我爱过的女子却依然明艳照人,她在嫣红阁内屹立不倒,如同一枝风雨中生长着庞大枝叶的葵花,妖艳而妩媚,强烈得让人执迷。她香柔的唇齿划过无数个男人的耳边,唇齿相摩,吐露着这世界上最美妙无情的谎言,只到最后连真相的剥落都显得月圆月缺那般美好自然。
我以为我手中的刀可以让我忘记她,可谁知道若干年之后她也来到了磨盘镇,她同我一起等着,或许等的是我死,我的后悔,亦或者我能温柔回头唤她一声小红。
小红。
我叫她,可是此刻的她已不再温柔,冷酷无情的举着手里的红嘴烟杆朝我走来,一把将那烟斗上的烟草倒在我的身上,那些兹兹燃烧着的烟草混合着肉体烧焦的血腥味,让人如此迷醉,似乎已然成为一种安定心灵的解药,肉体上的痛其实是心灵最好的解药。我忍住痛看着她,比起身上的刀伤和那一千枚“美人无泪”这又算得了什么?
我的身上为何会有刀伤?如果我告诉你这是苏红划下的,你一定不会相信,任谁也不会相信,这胭脂巷里最温柔魅惑的女子,其实出手也是如此无情毒辣。这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报复吗?要让他的肉体痛楚,划开伤口,看到皮肉血流,那种真实的缺遗才能真正弥补她心灵的创伤,于是顿觉畅快,空气中弥漫的血腥一一充斥着她内心的脆弱和愤恨,直到她看着这些伤口再一次结疤愈合,她才不得不明白真相原来往往如此简单。
痛,然后结束。
只不过伤疤有些丑陋,不过这已不重要了,因为它已不会再痛。
苏红是绝不愿看到这样的结果,于是她不停的划伤我欲结的伤疤,再一次让我痛苦,看着我身体里的皮肉呈现出丑陋的血红,她的内心才能安稳和坦然一些。她的内心其实住着一个执拗的孩子,她想要的永远得不到,于是她只有不停的伤害别人,伤害自己,她只是想告诉全世界,她是最重要的。
其实,这世界上谁又是重要的呢?倘若重要,我的母亲就不会遗弃我,倘若重要,我的父亲就不会不闻不问。其实有的时候活着往往只是一种累赘,于是只能靠自己给予自己起码的重视,我要的很简单,我要别人知道我,在乎我,害怕我。
一把刀,其实是把很普通不过的刀,不过它的刀锋芒如惊蛰,快如疾风闪电,而我则是这把刀的主人,我叫惊蛰,冬寒未过,春雨复苏,我在惊蛰那天被人遗弃在了桥上,而我便成为了惊蛰。
没有人能够预测自己的将来会如何?我想既然没有预测,我唯有自己创造,血流成河,哪怕血肉模糊,最后我为此变得面目全非,即使无情,我也——在所不惜。
无常在天,而命却在自己手里。
于是,我的无情造就了苏红的更加无情,彼此相爱过的人只能用自己的无情和自私来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对方,这没完没了的纠缠唯有生死能隔,我知道我们之间只能活一个。
你曾说过要与我海誓山盟,此生不忘。为何要如此背信弃义,如此令人讨厌?苏红用手里的烟杆冷冰冰的划过我的脊椎,那种丝麻的感觉让我混身泛冷,这是她对我的惩戒,也是她对余情的贞洁。
她的眼画着烟雨朦胧的紫彩,她一双红唇上的唇脂闪烁着温柔浪漫的光泽,我忍痛起身,一把握住她拿着烟杆的柔弱手腕,冷冷的看着她。我想亲吻她香唇上的温柔,犹如蹂躏一朵娇艳欲滴的鲜花,残忍并畅快着,可是我却拿起了桌上的刀,没有遮掩身上那些千疮百孔的伤,宛如胜利者一般带着这些重彩离开。
我知道一百次的贪欢,结果只能换来一千次的空洞和黑暗。
惊蛰——你这个混蛋!她在我身后嘶声力竭的大喊,这样一个温柔妩媚的女子,却非要为我这个落泊的刀客而沉迷跌醉,这是为了什么?我说不清楚,也许苏红也说不清楚,犹如被命定了一般,终究要如此罢了。我想这只能是此生彼此的劫难吧,然而即便是劫难,也是孽劫一场。
她有情的时候,我无情。我有情的时候,她已无义。
冷的雨水灌在头顶,沉闷的雷声划过耳膜,我披散着一头乱发,拎着刀在夜雨前行,刀尖刮在泥坑里的水塘上,划出片片寂寞的涟漪,发出丝丝刺耳的嘶鸣。这些夜雨缠绵已隔断前生后世,只剩残红一地。从胭脂巷里走出来,将那些爱慕和美错一同如花一般蹂躏抛弃脑后,这个世界予我有的只是一唇浅凉的冷雨。
归途,倦客。
然而我早无家可归,这儿也只不过是我生命的起点罢了。
一念爱欲,一念贪嗔。
我又走到了一念桥上,浑身痛楚,只是冰冷的躺在了那桥上,任凭雨水淋湿,溅落。从哪里来,就回到哪里去。我怀中抱着一只红色的香包,香包已经陈旧,上面绣着的喜鹊也已掉落了丝线,散发着人体汗液和雨水的味道,融合着岁月的陈旧和发霉的腐臭。那是我母亲唯一留在我襁褓中的东西。是遗物?还是痴妄着我的父亲能够以此为凭借找回我?她没有说。
这只红色的香包,是一场年少的爱梦,也是肮脏仇恨的落幕,它究竟是彼此缠绵时的温存?还是冷却后丑陋的痛恨?终究给的是爱情?还是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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