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告别仪式很隆重,爸那边的亲戚也悉数到齐,包括我二表叔。我陪着二表叔在外面抽掉了整整一盒烟,青烟如雾,辣得我直掉泪。我二表叔叹口气:“我生产消防产品小二十年了,可自己的日子还是过得一股火燥气。还是你妈能耐,是个了不起的灭火队员。”二表叔看了我一眼,我没说话,他拍了拍我肩膀,我这才低着头说:“我都知道了。”
让我有点意外的是我姐夫也从外地赶来。我俩外甥都去了国外念书,实在不能往返折腾,所以我姐夫是独自前来,有些单刀赴会的意思。我招待他的时候没改称呼,是有意跟我姐表明态度。我姐夫还是那么憨厚温和,跟我姐在一起的时候相敬如宾,完全看不出是离异的一对。他肩负起半子的责任,跟我一起为妈焚烛烧纸。他的名字与我姐并列,依然镌刻在我爸和我妈的合葬碑上。最后在坟前打完最后一串爆竹,看着他扶着我姐的肩膀一步一步地下山,当年他也是扶着我姐的肩膀告别我妈前往另一个城市,真是让人有隔世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