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那不久之前我姐回家探亲,带着一对龙凤胎以及我姐夫。我姐到家的时候气鼓鼓的,问她怎么回事她说是姐夫给气受,我们又追问怎么就给你气受了?我姐说:“我开玩笑让闺女跟我姓吕,他那跟我一通急的!”我跟我妈乐得哈哈大笑,姐夫却一脸戆直:“那不成,那可不成。”
没想到这事儿发生在我自己身上,我的心情比姐夫还要激烈。也许当时我太年轻没城府气度,也可能平日跟岳父就不太对付,总之那一下不自觉地就捏紧了拳头,指甲都掐进肉里。我咬着牙,一遍一遍地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个善意的玩笑。岳母大概看出了点端倪,连打个岔忙招呼着大伙儿落座。
我家那客厅,平日里也就够我们一家三口,现下多了两人,就有些转圜不开。好不容易凑齐了座椅——我用块木板架在四大号消防器上凑合了——但桌子又太小。相互腾挪的过程中,我就听“咚”的一闷声,然后我岳父“哎哟”一下叫出来。
是他膝盖磕着了桌子腿,桌面都因此震动,满满的蛋花汤洒了好些出来。我心里有种卑劣的快意,悄悄欣赏他呲牙咧嘴的样儿,问都懒得问上一句。可能那下磕得实在疼,磕出了我岳父心火的头,他咬牙切齿地说:“要实在不行,你们一家上我们家住得了,怎么也强似这里,饭没吃着腿还先折了。”他不满地瞥我一眼,然后回去看韩晓和丫丫:“看闺女和外孙女的面上,住得我再挤我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