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余明辉突兀地蹲下身去,他抓起一颗手掌大的石头,朝着海面的方向狠狠地丢掷过去,他骂了两声:“靠!我靠!”
这是我为数不多的第二次,听到余明辉骂这些话。
我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心态,可是这些,已经不再重要。
我达到目的就好。
我能解脱就好。
我能放他一条生路,也放我一条生路就好。
冷冷的,我说:“靠够了吧,靠够了,我们回去办手续。”
余明辉拍了拍手,他回望我,已经是一脸的平静,他说:“好,马上去办手续,一秒钟也别耽搁了。”
我还是如愿跟余明辉离了婚。
从民政局出来,看着之前鲜红的结婚证,变成了离婚证,我以为我能有多如释重负,其实内心满是沉重。
好在我的眼前已经提前掉光,好在我的心已经形同枯木,所以我能安安静静地与那个被我爱了那么多年,纠葛了那么多年,最后终于得到离散这样的结局的男人挥手道别。
我没有分他的财产,他执意要给,而我也执意拒绝,我就带走了老爷子当年给的改口费和那一块玉,以及小灰灰的课桌,小灰灰的衣服,小灰灰的课本,以及那一地狼藉的咸蛋超人。
把所有足够让我怀缅过去而又不至于贪图过去的东西带在身边,我跑去找以前的房东,软硬兼施,又额外花了两千块跑动,终于把以前我和小灰灰住的那一房一厅租了下来。
我一口气,给了两年的租金。
把所有的布景恢复成以前的样子,可是我的生活,再也回不到过去的某一天。
于是,我离开了深圳。
我先是去了尼泊尔,而又从尼泊尔直达伊犁,我在旅途中遇到了很多很多的人,也拍了很多美得要命的风景,我开始在很多论坛上开帖子连载我所拍下的人和风景,大概是经历了太多事之后,从来没有什么文采的我,竟然学会了图文并茂地去介绍一些好玩的地方,破天荒得到很多的热议和好评,我的微博开始有了很多陌生的粉丝,有些旅游公司找到我,开始邀请我去他们的景点,一边玩乐,顺道做一些他们公司的小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