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说到这儿,她都会呜呜地哭起来。
这样的话,我已经听了不下几十遍。
我完全没兴趣跟她争辩,想把电话听筒放下,她却立刻换了截然相反的态度,哭泣着祈求我别挂。
“苏米,求求你,让我出去吧!真得,求你了!我实在受不了了!”
这是她第13次求我,我仍旧摇头:“不。”
“你真这么狠心?!”她一双污浊的眼睛里,满是眼泪。
呵,两年来,我每个月来看她一次,给她交伙食费。而,她的亲生儿子一次都没来过,到头来,还说我狠心。
我的手指触到包里的《房屋产权转让书》,想了想,还是没有拿出来。
那套房子虽然不大,却是她唯一的依靠了。
讲真,我不忍心看她一无所有。
我挂掉听筒,起身要走,她情绪激动地捶玻璃,骂我是**。
我深吸一口气,肺里凉丝丝的。没错,我是**,是你家男人亲手把我送进**窝。
我冷着一张脸,转身要走,她却忽然两眼一翻白,昏死过去。
守在一旁的狱警,赶紧把她带去休息。
我心里沉甸甸的,不知道该怎样形容我跟周芸的关系。
说好?她从人贩子手里买了我,就是为了给她身患艾滋病的儿子当媳妇儿,给他们家生一个极有可能携带艾滋病毒的孙子。
从一开始,她就想毁了我!
说不好?她却是从小到大,除了齐阳以外,对我最好的人。起码,她给我吃,给我穿,没有无缘无故地痛打过我。
见她今天这番光景,我也挺心疼的。鼻子一酸,眼泪就要往下掉。
人啊,苦习惯了,就不喜欢在外人面前掉眼泪了。
我赶忙擦干眼泪,抬脚刚想往外走,就被一个人喊住了。
我回头,一个身穿警服的中年女狱警,正一脸严肃地站在我身后。
她说:“苏小姐,请你跟我过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