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彭明辉大惊失色:“什么?你报警了?”
“是新加坡的律师报的警。”
“靠。”彭明辉摸了一把脸,然后从包里翻出他小心翼翼叠好的纸巾,扔向窗外。他去拽蔡成虎的胳膊,“别开了,快停下,我要带我侄女离开。”
他的变脸如此流畅,司芃张大嘴,哭不出声来,也没有眼泪。可豆大的水滴仍落在她的鼻梁和脸颊上,是麦子哭了。她弯下腰来,将司芃的头卡在她的胸部和车垫之间,还好,留了点空隙让她呼吸。麦子嚎啕大哭,“嗷嗷”几声后,声音就压在嗓子里出不来,像是某种动物的低吼。
那低吼穿透司芃的身体,与她的胸腔共鸣,几秒后她才反应过来,麦子在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司芃不知她说的孩子是陈雨菲,还是那个小产的腹中男孩。
报警那天的公安局会议上,王队说有人收到匿名的恐吓信,她就怀疑是麦子的手笔。怀着孩子当然不利于隐藏行踪,所以是故意打掉的。她以前觉得麦子对陈龙的爱是这世间最可笑的那种——拿青春、拿孩子去换点卑微的爱和名分。可这个女人,愿意为了陈龙,什么都不要,自己的命、孩子的命。
那些年她应该很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