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芃站路沿上往后望,凌彦齐倚着车门,手里拿根烟,并未点着,只一下一下地轻敲着烟盒。他在等她。身后,“深井”屋檐下的灯笼灭了,他们要打烊了。
到这时,永宁街上的店铺几乎都已打烊,楼上格子间的灯光也熄了大半。
月色正浓,夜风轻盈,偌大的世界便只剩两人了。
即便声音轻微,也能准确地被这风吹进心里。司芃说:“我也要回去了。”
“我送你。”凌彦齐开车门,司芃说:“不用。村子里不好开车进去。”
“那我走路送你。”凌彦齐从车里拿出东西,塞进裤兜。
村口的路灯在春节前全换新的,可到五月又坏了大半。司芃倒喜欢这初夏时分未被点亮的夜,既不黑沉压抑也不肆意喧嚣。它是正正好的季节,像少女,沉静又欢脱;像薄纱,轻柔又随意。
凌彦齐跟在她身后,再一次看她轻车熟路地走在这些巷道里。离开日料店,她便戴上棒球帽,身上也罩了一件印字母的黑色长衫,只有膝盖以下裸露在外。今晚月光皎洁,耀得那一截小腿更加的白皙透亮。
过了好久他才问:“咖啡店,你是怎么想的?”
孙莹莹看似话痨,可关于咖啡店的每一句话,都是对他说的。在她的观念里,大概男人天生就必须为追逐女人花钱。
司芃脚步一顿,摇头说:“我没什么想法。”
等到他并行,司芃接着往前走。她低着头,帽檐遮住大半的脸庞,“走一步看一步好了。接着做也行,不做也可以。”
“哦?”凌彦齐倒没想到,她对咖啡店也没什么执念,“那你为什么还卖快餐呢?”
“那不很正常么?”帽檐下的司芃露个轻淡的笑,她替孙莹莹解释:“孙莹莹也是好意,觉得我的十万块存得不容易,没必要再折到这店里去。咖啡店自从营业起,就没挣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