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了指库头让她放下,她固执打开盒盖,拿勺子舀了一些塞到我唇边,她没有任何商量余地,不管我张不张嘴,都不肯罢休,我忍着那股作呕的味道吞了一口,接着便吐出来。
“夫人每天这样强撑一口气,恐怕都熬不到穆总苏醒,就在他前面去了。”
“他还能醒吗?”
她握了握我的手,“穆总吉人天相,我不相信他就这样毁掉。很多时候活着的人的信仰,能胜过一切灾难。”
我说了声谢谢。
她将粥碗放在库头,从病房退出去。
她离开没多久告诉我有人找我,我问她是谁,她说是周太太。
梁禾依丧夫,我是凶手,这消息暂时还压着,可瞒不过她,能靠近周逸辞还不被他处处防备的人只有我,她来要不是兴师问罪,要不是感激我拯救了她梁氏一族,总之是个极端。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让秘书照顾下津霖,我走出病房发现梁禾依就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前,她背对着我,面朝窗外,长发被挽起一个高高的髻,用一枚玉石簪子别住,看上去十分温雅,全然没有昔日刁钻刻薄的气焰。
坏事让人成长,让人顿悟。
被亵渎对女人而言是极大的侮辱和伤痛,但对于一个人而言,何尝不是一份重生。
岁月这么薄,这么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