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些日子天热得不行,已经闹旱灾了,今天却突然下起了大雨,这一下就不肯停,河水涨了不少。从曹庄到宋庄,一条弯弯曲曲的山路共计18次经过同一条出山的河,那条河名叫“十八道河”。新郎的父亲怕迎亲出意外,想改日再办婚事,可是张虎意志坚定:“老天就是下刀子,我也要去接新娘。”
一家人行动起来,做了充分准备,又找了3辆底盘高、适宜爬坡的机动三轮车。天刚亮,张虎就载着花轿和抬花轿的人进山迎亲。刚上路,雨下大了,瓢泼一样,似乎是在有意考验他们。三轮车艰难地18次驶过漫水桥,每过一道河,随行人员的心就提一点,心越收越紧:来时已经这样艰难,等到回去可咋办?
赶到新娘家时已是上午8点多钟,按照习俗,把嫁妆装上三轮车。艳丽的爹娘为女儿的安全考虑,看了看天,也劝道:“雨下大了,河水涨得快,不行就改日吧!”
艳丽昨晚一宿都没有睡着,她的心早已经飞过了18道河。一听说父母想改变主意,艳丽红着脸“将”了爹娘一军:“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没法收了。”爹娘无奈地把女儿送上花轿,含泪为她祈祷,祝他们一路平安,幸福美满。
返回的途中,雨还在下,漫水桥上的水越来越大,山洪滚滚,越往前走水流越急。过前九道河时,他们是把花轿抬过去的,抬轿人险些被水冲走。过第十道河时,艳丽掀开轿帘让大家停轿,她下轿自己走。就这样从第十道河到第十七道河,新娘是扯着新郎的手从漫水桥上趟过的,罩在婚服外面的婚纱早已湿透。
迎亲的队伍来到最后一个漫水桥处,上游的山洪汇聚到这里出山,水面已近百米宽,桥上滚过的山洪有两米深。张虎愁得额头冒汗,一咬牙:“要么我游过去,告诉爸妈一声,推迟婚礼!”艳丽想到大喜的日子让前来贺喜的近百号亲友散去,不妥当。她说:“我和你一起游过去!”张虎吓了一跳:“你能行吗?”“山里长大的人,爬山游泳小菜一碟。”艳丽得意地说。可这也太委屈了新娘,送亲的、迎亲的人都不同意这样做。
这时,艳丽甩掉罩在婚服外面的那层婚纱,说:“走,游过去!”看见艳丽这么坚定,张虎便对其他人说:“那你们先回去,等水退了再出山。”他赶紧跟上新娘,跳进河中,向对岸游去。一个浪打来,艳丽没了影,张虎慌了神,高声大喊,片刻后,艳丽从水中露出头,并且向他调皮地笑了笑。他们终于游到了对岸,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3辆三轮车装着陪嫁,被山洪挡在了山里,一直等到两天后洪水退去才返回。
22日中午,乡亲们入座。在这大喜的日子里,虽然暴雨、山洪冲毁了道路,淹没了庄稼,大家依然能够在这里相聚一堂,见证一对新人的婚礼,也是一件快事。可是,迟迟不见接新娘的车队,着实让大家心里紧张。有人猜想,可能车子被洪水挡住了,过不来……大部分人都感觉到这场婚礼要推迟了。就在大家议论纷纷之时,新郎与新娘浑身水淋淋地出现在现场,大家都被感动了,掌声经久不息。
晚上入洞房后,张虎把艳丽紧紧地抱在了怀里,激动地说:“你游过河嫁到俺家,俺要对你好一辈子……”艳丽把头紧紧埋到丈夫的怀里,她觉得他们的婚礼太浪漫了,能让他们怀念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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