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完合同,然后我就看到他变了脸色。
气氛很沉默。倒是刘小中打圆场,说:“唉,还是刘总好啊,国企,不像我们小公司,奔波一年,没有大树靠,只有靠自己了。”
看来他也是高手,清晰地理清了脉络,知道刘总监心里想的什么事情。
也因了这份合同,前半场酒是言欢叙旧,后半场却成了各怀心机,刘总监,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家伙,终于低下了他那自以为是的骄傲头颅,对我赔了个小心,说:“白老弟,你看能不能再让点利润?”
我喝了一口酒,看着他,一直看。
他心里的那些弯弯我早就看得清楚。一个有着强烈要求的人,是很容易被人看透内心的,即使你想绕几个弯。这就是人性的缺点。就好比一只猴子,急于得到树上的香蕉,却很容易被人看到自己一直藏起来的红红的屁股。
我为自己这个比方感觉到可笑。
终于还是让了一点利润,我口头上承认我心软,暗地里却在笑着自己的冷漠。
酒至最后,他提出洗澡。我盯着他,似乎要看出当年他陷害我的行为出来。他被盯得不自在,或者也想到了当年的丑事,尴尬地笑了笑:“我知道白老弟不好这口,可是哥哥不行啊,你不知道那堆白花花的肉对我的诱惑有多大。”
他笑得颇为自我解嘲,我突然,对他有点可怜。
合同明天签。
可是,心里却有个虫子被他那句话给勾了起来,或者这个虫子早就存在,但好像在冬眠,现在春天来了,它又复苏了。
哦对,这个虫子的名字,叫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