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那家宾馆的时候,我还为老婆的深谋远虑而觉得开心,这家宾馆离他培训的单位比较远,但是价位上比较便宜一些,我想,她一定是怕我担心住得这么远,才随便报一个宾馆的,但却没料到我会找到这个地方来。
我坐在大厅里,一时间有些踌躇,掏出手机,想给她发条短信,却隔着玻璃门,看到了她的身影。
有时,机缘就是这样的巧合,不早一步,不晚一步,就像歌里唱的那样,哦原来你也在这里。
可是,我现在却完全没有了唱歌的心情。
她的身边,有一个男人。一个身材并不高大,但是走路气势磅礴的男人。无可否认,有的人就是有气场,这与多年在职场,官场做习惯了领导或习惯了发号施令有关。
我曾经给过这类人一个比方,一棵普通的狗尾巴草,你给它移到悬崖旁边,它也会慢慢学会在风中变得不可一世的高傲。距离产生美,高度则产生让人仰视的错觉。
我拿报纸盖住脸,看着他们两个从我的身边走过,隐约还打情骂俏。然后一起等电梯,一起进电梯,再后来,一定是一起开房间门,然后一起滚落进去。
从古至今,捉奸者必积了满腔悲愤,但偶然撞奸者,首先是无所适从。
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会在站台上因了我的关心哭泣,我以为那是感动的泪水,却没料到,那每一颗泪水里,都藏着对自己无耻的救赎。
我呆在大厅里,感觉到自己以为纯洁的那颗泪水,慢慢四分五裂,慢慢露出猖獗的红色,一啄一饮,莫非前定,我想扔下手里的报纸冲过去找他们,可是,我不知道她的房间号。
保安走过来,对我说:“先生,您不能这样。”
我才发现,自己的手里的报纸已经被自己攥成一团。
我冲着保安笑了一下,看来愤怒到极点的人,确实能笑得出来。
我慢慢走出宾馆,奇怪,我竟然没有勇气去房间里问个究竟。我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天凉了,注意身体,要保重。
少有的冷静与怪异。她的短信好久没有回过来,我想,两个人一定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