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最近出现了重大的人事变动,由于我们公司总经理被调回韩国,受他赏识的老金也一并调走,这样我们部门的头把交椅就空缺了下来。中午的时候,同事小朴跑了过来跟我说了这事。其实这种事大家都心照不宣谁都想干,只不过嘴巴上说有多累啊,担上多大责任啊。小朴当初来的时候只是个翻译,后来慢慢耳濡目染的也对一些技术问题多少有些了解。我说,您挺合适的,工作也行又会韩语。小朴谦逊的说,哪能呢,我资历还浅,排也排不到我。我笑笑,心想这种问题还是少说为妙,小朴这样的人跟韩国人走的很近,站着你对面骂你你都不知道。
中午吃饭的时候王半仙依然是一骑绝尘,满满一大碗米饭,外加一大盘红烧肉。我旁敲侧击的问王半仙:“听说老金要调走了?”
“走呗,怎么了?”王半仙面色平淡,好像对红烧肉更感兴趣。
“以后你当头了可得罩着我点。”我谄媚的笑着,心里自己很想当,却不地道的把这个想法强加到对方身上。
“顺其自然,一切皆有命数也。”王半仙又拿出了他那股食古不化封建残余的劲头来了。 我满腹狐疑,不知他是真的坦然还是故作镇静,只好悻悻而罢低头吃起饭来。
下午,抽了点时间跟杨心蕊臭贫了一会,然后约好晚上陪她去逛街。潘可照例学了一番我打电话时候的表情,然后进行深刻的鄙视和批判。我急忙扛出王仁广这尊潘可的瘟神,我说你再说我就打电话让王仁广过来了。潘可急忙说道,哎呀你可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啊,这么对我。我说,这什么破比喻啊?我觉得人家王仁广可是真心的。你懂个屁!潘可狠狠说道,然后转身不再理我。
晚上一下班,我就急忙收拾停当,穿着我唯一一件正品名牌衬衫打车到杨心蕊的单位。杨心蕊的单位离步行街不是很远,这段距离正好适合我俩慢慢走过去。杨心蕊下班比我早—,所以我到的时候她已经站在门口等我。我跑过去,杨心蕊用手扇着风抱怨道,你怎么才来啊。
“我是被资本主义剥削的人,怎么跟你们公务员的官老爷比呢?”
杨心蕊撇撇嘴,喃喃道:“你才老呢。”从表面上看,杨心蕊属于那种很大气,很文静的人,可是当她跟你撒娇斗嘴的时候反而更显得可爱无比。
我伸出胳膊,说这个借你用用。杨心蕊呵呵笑起来说,你可真会占便宜。说完她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站在我的右边挽着我的胳膊,只是并排跟我走着。我想她是怕熟人遇到吧,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我们边走边聊,她说有点饿了,我这才记起来我们还没有吃饭。我说附近有个川菜馆不错,杨心蕊说不天喜欢,还是去王记鸭血粉丝吧。王记粉丝是我跟杨心蕊高中的时候常去的地方,那个时候我很穷,兜里零花钱很少,杨心蕊经常请我去那里吃粉丝。自从上了大学,我再也没去过那里。
店里的摆设有了些许变化,墙上的小燕子贴画也换成了少女时代。我跟杨心蕊找了一个空位做了下来,我想点了两瓶可乐,被杨心蕊打断。她说我的胃不好,不能喝那些东西,听的我的心里美滋滋的。
杨心蕊说我是汉奸坯子,竟然给棒子打工。我一本正经的纠正道,我这是师夷长技以制夷,何况棒子里也有好人。杨心蕊嗤之以鼻,说你这是被他们同化了,竟然替他们说起好话来。我说,我又不是你,千金大小姐,我得赚钱养家啊。杨心蕊白了我一眼说,你怎么老提起这茬,这又不是我的错。我承认我骨子里有些仇富心理,准确的说是一种自卑心理作怪。杨心蕊穿着一件普通的T恤,坐在塑料椅子上,哧溜哧溜的吃着粉丝,朴素而又本色,让我想起十年前的她。杨心蕊诧异的看着我说,你又打什么鬼主意。我说,突然觉得你挺漂亮的。她咯咯笑了起来说,什么眼神才发现,我不漂亮你能喜欢我么。我说,这个你就狭隘了,我怎么会这么肤浅。杨心蕊说,真的么?那你喜欢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