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醒来后却发现，我们还是相亲相爱的
凌辉照着我的大额头拍了一下，他问：“你干嘛呢？怎么不去？刚才不还想见陈小聪？现在他来了，你在这儿发什么呆？”
我不敢出屋，我实在是太害怕了。梦里面的感觉，我依旧记得清晰。陈小聪说话时的冷酷无情，我想着就难受。如果陈小聪现在说跟我分开，我担心自己承受不了。
“凌辉，”我拉着凌辉在我床边上坐下，说话时我的手脚都发抖：“你说，陈小聪会不会跟我分手啊？”
凌辉看看我手上的戒指，他淡淡的说：“应该不会吧！”
燕飞晓活着，那我确信陈小聪不能跟我分手。但是现在燕飞晓死了，陈小聪心理不会一点触动没有……我坐在床上咧咧的哭：“怎么不会啊？燕飞晓的死到现在还没有定论，万一查出是我和陈小聪干的，那要如何是好？燕飞晓的死，陈小聪肯定不会一点感觉没有吧？他怎么也要自己考虑考虑冷静冷静吧？他要是跟我分手了，我怎么办？”
“哦，合着你刚才做梦就是为这事儿哭啊？”在凌辉的眼里，我的行为似乎十分好笑：“分手就分手呗，有什么好哭的？分手你再找，大好年华，跟谁不是过啊！到时候，我追你是不是不算趁火打劫……郑小玲，你别那么看我，我跟你开玩笑呢！”
凌辉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哎，如此纠结的人生啊！陈小聪被关在警察局里我担心他的安全，现在陈小聪出来了，我又担心他跟我分手。
我思前想后，问凌辉：“陈小聪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你看他像是要跟我分手吗？”
“就陈小聪那张脸？”凌辉学着陈小聪面瘫的样子，嘴角不上不下的抽搐着：“谁能看出他咋想的？你能看出来？我是看不出来！”
“要不你下楼给我问问？”我开始耍怂，推着凌辉去：“陈小聪要是跟我分手的话，你也别告诉我了。他要是……他要是……”
“要是什么？”站在凌辉身后的陈小聪冷清的开口问。
“谁让你上来的？”凌辉被陈小聪吓了一跳，他猛的从床边上跳起来：“你怎么在别人家到处乱走？”
陈小聪穿着墨绿色的圆领粗线毛衣，他脖子上露出的伤疤难看。对于凌辉的指控，陈小聪沉默以对。
在我和陈小聪之间看了看，凌辉终是叹了口气：“行吧，你们聊，我出去抽烟。”
“哎！凌辉！”我几乎是下意识的不安叫喊：“你给我倒杯水上来。”
凌辉站在陈小聪身后的门口位置，他坏笑着对我做了个鬼脸。凌辉的样子，就像以往每次我马上要倒霉时那般……我忽然意识到，陈小聪应该不是来跟我分手的。如果他是来跟我分手的话，他不可能面带郁色的冲进凌辉家的房间。
想到这里，我又是哭又是笑。我藏在被子里不出来，呜呜的嚎叫。我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恐慌，还是委屈。陈小聪站在地上看着我胡闹，寂静的如同一棵大树。
等到我心情平复了自己从被子里钻出来，陈小聪才冷声问我：“郑小玲，你想我跟你分手？”
“没有的事儿！”我掀开被子站在床上：“明明是你要跟我分手！”
陈小聪不知道他在我梦里是多么的混蛋，所以他被我说的满头雾水。我梦做的太真实，我自己都有点混淆：“那什么，我是做梦，梦见你说要跟我分手的。所以……”
“所以你就以为我是来找你分手的？”陈小聪虽然洗过澡，但是他黑眼圈青的厉害。陈小聪很认真的盯着我看，他试着问：“郑小玲，警察局的人，他们是打过你吗？”
为什么凌辉和陈小聪都问我这个问题？
陈小聪很明确的指出：“如果他们没打你的话，为什么你说出的全是欠揍的话？”
“我的担心在合理的范围内，好吧？”我伤感的跌坐在床上：“你在天台上跟燕飞晓说的那番话……你虽然不爱她了，但是她死了，你肯定心里会不舒服吧？我这三天一直在想，燕飞晓到底是谁撞她下去的……”
我的话还没说完，眼泪就掉下来了。陈小聪静静的站在地上看我，我语调平静的往下说：“你不爱她可以，你不管她也可以，哪怕你抛弃她都行……但是千万不要是你杀了她。陈小聪，我只要一想到燕飞晓有可能是我们两个人杀的，我心里就难受的厉害。杀害人性命，这不是小事儿。”
“不用难受了，也不用想了。”陈小聪没有坐凌辉刚才坐的位置，他绕了一大圈去床的另一面坐下：“燕飞晓，是她自己摔下去的。跟咱们三个人，都没有关系。”
“啊？”我抬头的有点急，眼前阵阵的眩晕。我抓着陈小聪的肩膀，急着问他：“你怎么知道的？警察告诉你的吗？”
陈小聪撇撇嘴，他言简意赅的说：“不是警察告诉我的，而是我告诉警察的。”
“你告诉警察的？”我更加听不懂了：“你怎么告诉警察的……陈小聪，你能出来是不是你也录音了？你是不是用学校警卫上次给我录检讨的那支录音笔？你真的把录音笔带在身上了？”
陈小聪没有拖鞋，他半躺着倚在我旁边的枕头上：“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校警卫的录音笔，怎么可能会在我这儿？”
“那你是……”
“我算出来的。”陈小聪的长指在空中比划着给我看：“那天咱们两个在车里……我怕人看到，特意把车停在靠楼的位置。燕飞晓坠楼时候的情景虽然很像是被人误打误撞的推了下去，可是大家却忽略了一点。”
陈小聪的心思细，也幸好他的心思细：“如果说燕飞晓是被我们撞下去的话，冲力肯定会特别的大。根据自由落体运动计算，她是不会掉在我的车上的……而既然燕飞晓能砸在我的车上，这就说明了，在我们即将撞到她时，她自己失足滑了下去。”
我沉默了片刻，问陈小聪：“燕飞晓是失足滑下去的，还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谁知道？燕飞晓都已经死了。”陈小聪无奈的耸耸肩：“她当时的精神已经失常了，我们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思考她是怎么想的。”
我感觉自己有好多的问题想问，可是陈小聪来了，我又不知道自己要问什么好。等了能有几秒钟，我说：“陈小聪，不会是在警察审讯的时候，你给警察算的自由落体重力加速度什么的吧？”
“是啊！”作为学霸的陈小聪，他就是这样的自信：“在审讯本上，我算给警察看的……警察应该去做了实验，不然的话，你以为我们是怎么被保释出来的？”
我心直口快，说话没遮没拦：“我以为是你爸买通警察偷着把咱俩放出来的啊！”
“你真小瞧我爸。”陈小聪惜字如金。
从陈小聪简单的几句话中，我能感觉出他对他爸爸的尊敬和敬重。我跪在床上看陈小聪，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我听警察说……你爸打你了？”
“恩，”陈小聪闭上眼睛，他的脸在我掌心蹭了蹭：“我爸受新闻杂志的误导，他以为我真的杀了燕飞晓……其实我爸会误会也不奇怪，实事求是的讲，说我杀了燕飞晓，谁都会相信。”
让一个精神正常的人去照料一个精神失常的人，能不情绪崩溃失控的，真是少之又少。而且陈小聪有心事又不愿意对别人抱怨，什么事儿都喜欢自己扛着。如果不是意志力够坚定，恐怕他早就发疯了。
我抽回手，很理智的问陈小聪：“燕飞晓死了……你有不开心的事儿，你跟我说，好吗？”
“这个，真没有。”陈小聪的眼里虽然布满血丝，可眸光却是一片清明：“燕飞晓闹自杀，整整闹了七年。几乎是隔三差五来一次，而且每次全都可以算是惊心动魄……郑小玲，不是我绝情，是我真的习惯了。我早就做好了准备，燕飞晓随时随地结束自己的生命……对燕飞晓来说，死了，可能比活着好。”
陈小聪反倒是来安慰我：“郑小玲，我一直觉得，死去的人不应该成为活着的人的精神负担，而是应该告诫活着的人如何好好的活着……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搞自闭跟你分手，想我跟你分手，你想都别想。”
我讪笑：“我是做梦……做梦你也管啊？”
“是，做梦我也管。”陈小聪一本正经的命令道：“郑小玲，以后在你的梦里，我必须是要积极乐观高大向上的形象存在着。如果我发现你在梦里把我想的奇奇怪怪的……你别以为你做梦我就不知道了，郑小玲，你是不是不记得自己睡觉喜欢说梦话了？”
“怎么可能！”我才不信陈小聪说的：“从来没人跟我说过我睡觉会说梦话！”
陈小聪不屑的冷哼：“除了我，谁还好心告诉你？而且，你以后也别想有人能告诉你了。这辈子，睡你旁边的人只能是我。”
“还有，郑小玲。”陈小聪忽然轻笑：“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下，为什么我家的月嫂，会出现在凌辉家呢？是我想多了，还是巧合？”
我条件反射的撒谎：“是你想多了。”
有陈小聪在，我的恐慌和不安逐渐被驱散。我觉得陈小聪说的很有道理，燕飞晓不应该再作为我们生活中的阴影存在。我决定只记住燕飞晓在台湾时和我夜话的内容，将她美好善良的一面记在心中。
或许，这是对燕飞晓死的最大尊重吧！
我还想问问燕飞来的事儿，可还没等我问，陈小聪便躺在床上睡着了。我伸手摸了摸陈小聪的脸，不知道这能不能算是他七年来最没牵挂的入睡。
陈小聪睡着了，我就趴在旁边静静的盯着他看。一会儿戳戳这儿，一会儿碰碰哪儿。折腾了能有一个小时，陈小聪没醒，凌辉倒是受不了了。
凌辉敲敲门进来，见陈小聪睡着了，他招手叫我出去。凌辉奇怪的样子让我觉得好奇，我光着脚跑去小声问他：“怎么了？”
“不好了啊！”凌辉又看了眼熟睡的陈小聪，他满脸拿不定注意：“燕飞晓的爸妈来了。”
“来了就来了呗！”既然燕飞晓的死跟我和陈小聪没关系，我也就不觉得欠他们家什么了：“你不给他们开门就是了。”
“不行啊！”凌辉的眼睛里满是惊慌：“燕飞晓的父母，他们是带着燕飞晓的尸体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