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催眠师根本就不是什么正经的工作,你为什么不去港口当一个卸货的工人,那样也能挣到更多的钱。”野间裕美在吃饭时数落着自己的丈夫野间浩二,她的眼睛甚至没有看向他,而是紧盯着碗里的干鱼片。
“催眠是一种艺术。”野间浩二严肃地看着她。
“艺术家都是穷人,只有死了的艺术家才值钱,而你这样的艺术家,死后也不会留下什么传世的作品,就算尸体发臭,你还是一钱不值。”裕美的声音恶狠狠的,像是在诅咒。
“我不想用催眠去挣钱,那是对艺术的亵渎。”
裕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发出一声嗤笑。
野间浩二离开了饭桌,走进了女儿的房间。
“爸爸,你什么时候娶我啊!”美代子扑闪着两只大眼睛看着一脸慈爱的父亲。
野间伸出手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我的美代子将来要嫁给一个比爸爸强一百倍的好男人。”
“不要,我只要嫁给爸爸,为什么妈妈可以嫁给爸爸,我就不能?”
野间爱怜地抚着她的头发:“小傻瓜,你又不是妈妈。”
“那爸爸只爱妈妈,不愿意爱我喽?”美代子撅起小嘴。
野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爸爸最爱的女人,是美代子啊。”
“那是不是因为我还小,没法给爸爸快乐?”
野间有些哭笑不得,他扬起眉毛:“傻孩子,都哪儿学的这些东西。”
“我不管,我就要嫁给爸爸!”美代子将半边脸缩进了被子里。
“好吧好吧,”野间玩笑地捏捏她的脸蛋:“等你长成一个大姑娘,爸爸就娶你。”
客厅里传来裕美摔打碗的声音。
京介进入了郑小玲的身体,她的娇呼声让墙这边的野间浩二心里一紧,京介却毫不在意地加快了动作。
裕美的眼睛越睁越大,野间浩二的双手卡得越来越近,像是在进行一场奇怪的角力。
野间松开了手,裕美咳嗽了起来,眼珠凸出,伸手想要推开骑在身上的丈夫。
野间拿起床头的烟灰缸,对准了裕美的脑袋,狠狠砸了下去。
血和着脑浆迸裂出来,裕美闭上了圆睁的双目。
掐死人真的是体力活,自己作为一个艺术家,实在是不在行,至于用催眠来杀死她,虽然轻而易举,但不免玷污了这神圣的技艺。
原来十年的夫妻感情,和五年的屈辱,不过是在这奋力的一挥间就结束了。
房门打开,门口站着美代子。
她的眼里没有惊恐,没有悲戚。
满脸是血的野间浩二转头看着她,神色慌张。
“爸爸,”美代子冲着他微笑:“妈妈死了。”
她的语气像是在说圣诞节我想要一支唇膏做礼物。
“是啊,”野间颓然垂下手:“妈妈死了。”
“那轮到我来做妈妈了吧。”美代子目光中的神采,是幸福。
京介和郑小玲变化着体位,两个人相互抓挠着对方,像是渴望撕开对方的皮肤,让自己钻进去。
野间的高潮也快要来临,他闭上了眼睛,手加快了动作。
美代子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野间穿着兜裆布爬了上来。
“我爱你,爸爸。”美代子闭上了眼睛。
野间看着那张脸,脑海里浮现出裕美临死前圆睁的双目。
你是未完的俳句,是还没有上色的浮世绘,是含苞待放的雏菊,是沸水刚刚泼溅起泡沫的清茶,是开始散发着红润光泽,内里却略显青涩的果实。
我爱着的,却是你已然腐烂的母亲。
野间的身体滚到了地上,他狼狈起爬起来,跑出了美代子的房间,跑回了自己去亡妻的卧室里,将门摔上,锁死。
“不要,她是我的女儿!”
他喘着粗气和自己说。
美代子像死鱼一样躺在床上,紧闭的双目流出泪水。
当我成长到足以给你带来快乐,你却留恋着一具尸体。
一具早已抛弃你的尸体。
“你会后悔的,爸爸。”美代子轻声说。
京介发出一声低喝,身体颤抖着,然后俯在了郑小玲的身上。郑小玲的脸上潮红未退,但是神色间却有着一丝迷惘。
野间的手停了下来,精液从下体喷射到了墙上。
三个人都感到疲惫。
有的是身体,有的是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