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有爱过我,这点是我后来才逐步确认的,但是他却是第一个在我面前落泪的男性,从这一点上讲,我不仅没有感到丝毫的同情,相反,那种厌恶感更加浓郁了。
他挡住我的去路,义正言辞的跟我说,如果我不收回我的决定就当着众人的面给我下跪,我只是觉得好笑,同时也觉得好玩,我还从来没见谁跪倒在我的面前,即使在过家家的时候都没有过,于是,我决定在他的身上演练一把。
我的无动于衷,甚至是有些怂恿的味道并没有促使他的双膝快速地亲吻大地,相反,他跨上自行车扬长而去,临走留下一句话,男儿膝下有黄金,这足以使我在这场掘地运动里一无所获。然而摆脱纠缠后的轻松让我清楚地意识到,在刚刚结束的这场游戏里,男女主角只是打了个平手,因为他们彼此都没有付出过什么,如果一定说有,那也只是他那强努出眼角的几滴鳄鱼的眼泪罢了。教科书上说所谓鳄鱼的眼泪只不过是在鳄鱼眼睛附近附生的腺体自然的排泄出一种盐溶液,所以我不会同情他。
第四杯
我没去过山西,但是我却记得一个被别人称作山西的人。
在我离开那条鳄鱼以后,我认识了一个被人们称作山西的人,他的相貌不是很好,可是人却不错,我们甚至连手都没有拖过,但是我却感激他给我带来的安全。当我座在他的28大梁上,游走与大街小巷的时候,没人敢欺负我,这让我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快乐,尽管原来也没人敢欺负过我,但是这种安全感却是与众不同的。
他姓安,他弟弟姓刘,他跟我说这是父母为了平均,他们还有一个妹妹跟了父亲的姓,让我觉得平衡最终总是要被打破的。
最搞笑的一件事,是他弟弟的同学刚好是我的发小,那天我的发小找到我说,他弟弟跟女朋友打啵儿的声音愣把上铺的兄弟给吵醒了,我听了以后狂喷。
我记不清是怎么离开山西的了,也不敢预见如果我不离开他,我们会不会拖手和亲吻,可能就在某个午后或者黄昏,我们互道一句再见,便再也不见了。所以现在,我习惯于说bye-bye和我走了,却少言再见,我觉得再见这个字眼和永别了没什么分别。
第五杯
那令我怦然心动的眉间痣,不过是一块没有洗干净的血嘎巴儿,为此,我负担了一块手表的代价。
不知道是不是小的时候受了太多印度电影的感染,总觉得女人眉间的那颗痣能将面庞演绎得别样精彩,现在想想,如果那个时候能多进口一些美国大片,或许我就不会因为留恋那咿咿呀呀的印度舞蹈而落下这些遗憾了。
当那个和我交换初吻的男生告诉我,他的班长想跟我成为男女朋友的时候,我其实是意料之中的。当时我们两个学校是邻居,不同的是我穿梭于重点学校,而他那个学校却被我们形容为破桌子破椅子破电灯,据说他是因为父母当时是插队的知青,由于户口没有回来的缘故才只能进大拨轰的学校。
我讨厌别人自以为是的样子,就好像讨厌别人看透了我的心思一样。说实话,我当时远远漂了他一眼,没记住别的,就记住他有颗眉间痣,这让我兴奋不已,我很钦佩那些能把一刻痣当当正正、不偏不倚地镶在孩子眉头的父母,更羡慕那个孩子,而现在,我能够跟他有一个近距离的接触让我有些激动。我把这个发现告诉了那个男孩,没想到对方却对我说,那不过是班长没有洗干净的一块血嘎巴儿,我有些沮丧,甚至有些懊恼,我从没这样被别人嘲笑过,所以,我要报复。
那个班长对我的这一切心里活动全然不知,他甚至于还散布谣言说我走路的样子越来越跟他相象了,这让我决定将动手的时间提前。我唤来了我的一个朋友,堵在他下学的路上,用拳脚教育了他一回,以至于最后将其中一个人的手表都打断才罢手,为此,我承担了一块表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