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陈以深的话,想起阿姨那双恬澹的眼睛,三十多年的时间,早年的苦难,如今的安然,面对这个毁了自己一生幸福的男人,她的心底还珍藏着最初的苦涩吗?
我想,阿姨已经释然了吧,只是当年的遭遇在她的心底留下了永远无法磨灭的印迹,她纵然放下,纵然安享现在,也无法选择原谅吧。不然的话,阿姨给我讲她的艰难,讲陈以深的不易,她和陈以深却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个男人。
思及此,我更加心疼阿姨对我的善待,生活的刁难,岁月的磨砺,打磨了她的棱角,却没有被时光的风沙腐蚀那颗纯美的心。
“我们把阿姨接过来一起住吧。”我低声说。
“好,等我们办完婚礼的,现在她肯定不会过来。”陈以深顿了一下,又说,“如果他来找你,你什么都不要说,只说我的事情你不管。”
“我知道了。”
两天后,刘海民李建军的绑架案件开庭。
在此之前,陈以深问我要不要去,不想去的话,可以提交不出庭申请。
“我要去。”我淡淡地说。
我想要看到曾经伤害我的人是怎样的认罪服法,得到惩罚。
法庭上,我看到了刘海民,李建军,一身囚服的他们早已没有了当初的嚣张,一双暗淡的眼睛失去了昔日的光彩。
在公诉人提交的证据里,有一份陈以深独自一人进到仓库后的录音,刘海民那猥亵的声音在法庭上响起,“昨天晚上兄弟说了,生了孩子,手感都差了,摸了半天也没意思,总要让别的兄弟们也感觉感觉,这样才公平。”
伴着那夜痛苦的回忆,早已泪流满面的我,仿佛又经历了一次那夜的屈辱。
我无法指认拉我衣服拉链的人是谁,也记不起手伸进我衣服里的人是哪个,那绝望的窒息再一次在我全身蔓延。
一审判定主犯刘海民无期徒刑,共犯李建军有期徒刑十五年,从犯另外四人各十到十五年不等。
六人当庭提起上诉。
走出法庭,陈以深拥着早已哭肿了眼睛的我,在我耳边沉声,“都过去了。”
我抬头,对上他眉眼的柔情,依在他的怀里,我的唇角缓缓溢出安然的笑意,以后,未来,我的生命中有他的陪伴,我不会再品尝独自凌风的孤单。
泪流满面的刘太太和李太太要上前来,被陈以深特意带来的保安拉开了,听着她们的哭声,我有同情,也有无奈。
入夜。
陈以深把我拥进怀里,“二审后,我们就去你家,然后领证,十一婚礼。”
“好。”我低声道。
未来,我的人生由他主宰,与他相伴,风雨相依。
第二天一早。
我和陈以深一起醒来,拉手下楼,刚走到楼梯口,一个在沙发上稳坐如泰山的身影赫然窜入我的眼帘。
我一愣,下意识侧头看向陈以深,只见陈以深正沉着脸看向那个身影。
感受到我的视线,陈以深侧头,轻声道,“你先去看看晨晨有没有醒?”
我点头,转身。
“男子汉大丈夫,天天儿女情长,像什么样子?”身后传来老先生洪钟般的嗓音。
随即是陈以深下楼的脚步声。他应该是不想让我听到什么吧。
我轻轻推开副卧室的门,躺在晨晨身边,轻轻揽上她的身体,我都多久没有陪她睡觉了。最近我的腿虽然不能太吃力,也无大碍了,某个晚上,我想陪晨晨睡觉,晨晨说,“妈妈,我要自己睡。”
此刻看着晨晨微扬的唇角宛如轻盈的胧月,粉嫩的脸颊泛着柔柔的光泽,我忍不住眼神柔和,吻上他的脸蛋,“妈妈。”晨晨揉着眼睛,轻唤着我,似一朵娇柔的花在心间绽放。
“要不要再睡一会。”我浅笑。
晨晨伸手勾上我的脖子,头埋在我的颈窝,“妈妈抱抱。”
听着女儿撒娇的声音,我的心都酥了。我忍不住把晨晨紧紧往怀里揉着。
“妈妈,你和叔叔会生小弟弟小妹妹吗?”晨晨稚嫩的声音滑过我的耳畔。
我一愣,轻声道,“会吧。”
“妈妈以后会不会不喜欢我?”
我的心一凝,晨晨的话似一根尖锐的绣花针刺进我的心脏。这些时日以来,我忽略了和她的交流,只是每天看着她天真烂漫的笑脸,我却忘记了五周岁的孩子,已经什么都懂了。
我鼻子一酸,“不会,在妈妈心里,晨晨永远都是最重要的,比叔叔重要,也比未来的小弟弟或者小妹妹重要。”
几年的漂泊,母女相依的日子,在我的心里,我始终是亏欠晨晨的,我亏欠她一个幸福的童年,亏欠她一个完整的家庭。
思及此,我忍不住眼底湿润,我把晨晨紧紧揉进怀里,吻上晨晨的脸蛋,“在这个世界上,妈妈最爱最爱的人,永远都是晨晨。妈妈可以不要全世界,却永远都不会离开晨晨。”
我不知道晨晨能不能听懂我的话,只是,这一刻,我想告诉她,她在我的心里永远都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晨晨抬头,轻颤着睫毛,眨着朦胧的大眼睛,“我也爱妈妈。”
晨晨稚嫩的声音撞击着我的心底的柔软。
我双手捧着晨晨的小脸,揉了两下,浅笑,“晨晨穿衣服吧。”
“我要妈妈穿。”晨晨嘟着小嘴撒娇道。
刚给晨晨穿好衣服,陈以深推门进来,“吃饭了。”
“叔叔背背。”晨晨朝着陈以深伸着两个小胳膊。
“好。”
陈以深走过来坐在床上,晨晨伏上陈以深的背,“走起。”
陈以深背起晨晨,故意东晃一下,西晃一下,深弯腰,又直起身,惹的晨晨“咯咯”地笑个不停。
早餐后,陈以深对我笑道,“我们一起送晨晨上幼儿园。”
这段时日都是陈以深送晨晨,偶尔不方便的时候,是张阿姨送的。
“好啊。”我拉起晨晨的手,上了陈以深的车。
同晨晨挥手再见后,陈以深开着车子驶离,我看着不是回家的路,“你要带我去哪里?”我问道。
“陪我去公司吧。”陈以深淡笑。
“我不要去。”我嘟囔着。
公司有好多熟人的,而且今时不同往日,我不再是她的员工,这样站在她身边,我总是会微微的不自然。
陈以深握紧我的手,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漫过肌肤,直达心脏,沉淀着我的不安。
我没再言语。
到公司的时候,从下车开始,陈以深一直拉着我的手,曾经的同事投来诧异的目光,随后又避的远远的。
今天,我又成了别人议论的焦点吧。
在陈以深的办公室里,我无聊地翻着一本杂志,几个部门总监到陈以深的办公室谈公事,看着他们惊讶的目光,无处躲避的我,只好微笑着和他们打招呼,“孙总,李总……”
他们也心内明了吧,眉宇间都多了一份客气,不多时,方立辉推门进来,看着我,“这不是我的助理吗?”
“立辉哥,我想拆散你和兰兰也是分分钟的事。”我挑眉。
“我只是不明白我的助理为什么在陈总办公室。”方立辉笑的爽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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