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以深他爸。”我急切地拉起兰兰的手,“是陈以深的爸爸,是的,一定是他。”
“他爸?”兰兰一脸惊愕,“他不是只有妈吗?”
“他有爸,他爸前几天找我了,让我离开他。”我声音破碎,“是他,肯定是他。”
我颤抖的手滑开手机,又拨了一遍上午给我发短信的手机号码,依旧是关机的提示。
兰兰叫来了饭店的负责人,要求调监控录像,得到的是监控损坏的答复。
我又调出几日前的通话记录,才发现老先生通知我见面用的是座机电话,现在这个时间,打过去也是徒劳。
情急之下,我拨打了陈以深的电话,“雅文。”电话那端传来陈以深沉稳的声音。
我“呜呜”地哭出了声,全身哆嗦却讲不清楚一句话。
兰兰一把拿过我的手机,“老陈,我和雅文带着晨晨出来吃饭,晨晨不见了,饭店的监控也坏了,雅文说你爸爸前几天找她了,让她离开你,你联系一下你爸爸……”
不多时,兰兰把手机递到我的手上,“老陈一定会把晨晨找回来的,放心吧。”
兰兰把我扶到车上,我趴在兰兰的身上,声嘶力竭地哭了起来。
兰兰拍着我的背,“这件事情,你早就应该跟老陈说的,或者你不敢告诉他,也应该告诉我啊……”
很快,我的手机铃声响起,赶紧接起来,陈以深焦急道,“这个事情不是他做的,他现在马上去咱家,你先回家,我也马上回家。”
我和兰兰到家不久,老先生就到了,只淡淡扫我一眼,坐在沙发上,一句话也不说。
老先生淡淡的一眼,却让我如芒刺在背。
表针在沉寂的客厅滴滴答答地响着,好似我的心,在一点点的碎裂着。
兰兰起身去卫生间,老先生的又淡淡扫我一眼,声音沉稳,“这件事情与我无关,但是我说过的话,不会变。”
我的心一颤,冷笑,“我会让你如意的。”
这一刻,我决定了,只要晨晨能回来,只要晨晨能在我身边,我不会让她再有一丝一毫的风险,我可以不要陈以深,我可以不要全世界,我唯独不能没有晨晨。
甚至我好后悔,如果我早早的带着晨晨离开,如果不是我这样犹豫不决,晨晨现在应该在我的怀里笑吧。
她消失的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犹豫才导致了她的消失。
回忆着晨晨的点点滴滴,我的心脾烈火烹油般煎熬着,这么晚了,她在哪里,是谁带走了她。
这时,短信铃声响起,我急切地拿过手机,划开短信,晨晨的照片赫然窜入我的眼帘。
我怔怔地看着照片,看着一串数字,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拨号键,电话接通,我劈头盖脸问道,“杜鹏,你把晨晨还给我?”
“还给你?”杜鹏冷哼,“你们把我搞的一无所有,我凭什么要把她还给你。”
“当初以深给了你一百万,你还想怎么样?”我全身哆嗦,对着电话怒吼。
“冠冕堂皇的话我也会说,这是我的孩子,我只是看我的女儿而已。”杜鹏的声音几分不屑。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会把晨晨还给我?”我的哭声是满满的无奈。
“我说过了,我只是看看我自己的女儿而已。”杜鹏的声音几分云淡风轻,随即挂断电话。
我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心如刀绞般痛着。
我又赶紧拨打了陈以深的电话,飞机还有半个小时起飞,陈以深声音沉稳,“不要着急,知道了晨晨在哪里就好。等我回去。”
挂断电话,我又拨打了杜鹏的电话,“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只要你把晨晨还给我。”
“我只是看看晨晨而已,我只是想她了。”随即电话里又是忙音。
我颤抖的手拿着手机,任眼泪一滴滴地滴落在屏幕上。
“把他的电话和地址给我,我把你的女儿给你带回来。”突然,沉着的声音滑过我的耳际。
我下意识抬头,老先生布满皱纹的眼睛波澜不惊,“谢谢,谢谢。”我咬唇,心酸的泪水淹没了我的眼眶。
老先生唇角划开一抹浅淡的弧度,看我一看,只一眼,却胜似千言万语,我旋即明白了,他可以要回晨晨,更可以……
我又猛的想到今天收到的晨晨的照片,我别无选择。
我凄然一笑,“我会如你所愿。”
老先生唇边溢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旋即从沙发上站起来,向外走去,“我也去。”我急切地说着。
“一个女人,只会碍手碍脚。”老先生冷声,健步走出去。
我滑落在沙发上,看着老先生的背影,那是我此刻的希望所在。
不多时,兰兰从卫生间出来,坐在我身边,关切道,“不要哭了,晨晨会回来的。”
“是杜鹏,是杜鹏带走了晨晨。”我喃喃道。
“这个不要脸的。”兰兰咬牙切齿。
“陈以深的爸爸去了,去要晨晨了。”我无视兰兰的话自顾说着。
兰兰急切地抓上我的胳膊,“你是不是答应了他什么?”
我朦胧的视线看向兰兰,双眼是失去灵魂的空洞,“兰兰,让我抱抱你。”
我靠在兰兰的肩上,任倾泻的泪水打湿了她的衣衫,我的声音是心如死灰的苍凉,“我很累。”
兰兰抚着我的后背,“不要想了,老陈会解决的,你要相信他。”
“嗯。”我哽咽着,“我知道。”
只是从饭店出来的那么一点点时间,晨晨都能被杜鹏带走了,何况是那高高在上的老先生,晨晨不会二十四小时分分秒秒都在我和陈以深的眼前。此刻,我更加真切的体会到他说的那句,“我说的出的话,就一定做的到。”
思及此,我凄然一笑,离开了兰兰的肩膀,半躺在沙发上。
我闭上眼睛,杜鹏,晨晨,陈以深,兰兰,老先生,阿姨,所有的身影在我眼前乱窜,揪扯着我的灵魂,撕裂着我的心。
沉寂的客厅里,兰兰坐在我旁边,神色凝重,时间的表针一点点凌迟着我的心。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只是就这样目光毫无焦距地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
我的心,同窗外的天空一样,无边的黑暗把我淹没。
我一遍遍拿起手机,没有电话,没有短信,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安静的诡异,犹如火山喷发前的宁静,熔融着我所有的焦虑。
不知过了多久,汽车的声响似有似无地滑过我的耳膜,我奔到窗边,看到熟悉的车子缓缓驶进来,我飞快地跑到房门口,奔向车子的方向,车子在我身边戛然而止,陈以深打开车门,一把把我拥进怀里,吻上我的发,“对不起,是我的疏忽,我会把晨晨要回来的。”
“陈,陈董。”这一刻,我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那位老先生,“他去找杜鹏了。”
陈以深的身体明显一僵,拥着我往屋里走去,“进屋说。”
回到客厅,陈以深拨打了一个电话,挂断电话后,神色微松,“已经要回晨晨了,在回来的路上。”
我看了一下手机时间,车子正常行驶的话,现在应该刚好到达目的地。此刻老先生却已经返程了,他做事之迅速更加让我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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