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私事他也管?方达惊讶。
你不懂什么叫干爸?我们……我那女儿八成就是他的。
方达更吃惊了,沉吟着,你这样说,我倒真想见见他,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一两句话描述不清。黄鹂摇头说.我是在父母的娇生惯养中长大的,读完大学就十分向往独立自主,厌恶生活在父母的荫护下。毕业后,我非常期冀离家远远的,第一想去大西北,第二想去大西南。我一点也不喜欢南方,讨厌这边的一片混沌,四季不分。但父亲拼了老命也要我来这边,因为孟叔在这边,父亲希望我干上公务员。我是被逼到这来的,起初的一年多里,我到处乱闯,根本没去找过孟叔,我相信能靠自己的能力生存下来,直到我遇到了一件终生难忘的事情。
你现在工作、生活都不错。方达安慰她,他有点儿急于知道她的故事,有种就要打开一本尘封已久的奇书的感觉。
你知不知道你那套别墅跟谁买的?
好像是一个本地佬。
她迟疑地说,其实那房子是孟叔的,他托人卖给了你。方达大吃一惊。
你是住在天堂的人,我们这些人只能在地狱里混日子。她做了一个暧昧的手势,或者说,是在天堂和地狱之间的连接点。说完,她笑着站起来去洗手间,腰身摆动出迷人的曲线。
方达不安起来,甚至隐隐有点恐惧。她回来时,先去椅子那边穿上内衣。见他神色严肃,就问,在想什么,是不是开始怕我了?
我奇怪你怎么知道房子是老孟的?
先不说这个,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过去最害怕的事情是什么?
方达想了一会说,应该是我被几个歹徒打劫吧。
你还被打劫过?
那是方达刚来南方的时候。中午很热,火车站广场上到处都是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闷馊味。方达从厕所出来,背着旅行袋,拖着一只塑料箱。三个烂崽迎上来,根本不在意四周都是人,一个一拳打在他脸上,一个从后面将他推倒在地,另一个家伙踩着他的脸。方达嘴巴、鼻孔里全是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翻了口袋、抢了行李。四周围站的全是人,却没有一个站出来帮他一把。直到两名警察挤进围观的群众,那三个家伙早跑得没影子了。最后是警察带他去录了个口供,完事。
指望警察是没用的。她恨恨地说。
你也遭遇过?他把她的手握到手心里,低声问。
你说一个二十一岁的女孩子,在街边走得好好的,突然被人硬拽进一辆面包车,两个男人打她、撕她的衣裳,那女孩会被吓成什么样?
我当时想到了死,拉开一个车窗想跳下去。那男人在我身上乱抓,我咬烂了他一根手指,死命地用头撞车,把头伸到车窗外面。另一个男人吓得叫司机停下,把我推了下来。我摔下来时身上只剩下一件衬衫。
我去报警,一个小个子警察问我被强奸没有?我说没有。你猜他怎么说?他说没被强奸报什么案!我们没人手,录完口供也只能放那。他叫我回家搞点药擦擦,以后出门小心点。这算什么警察?他妈的王八蛋!
方达的心突突地跳,倏然异常地心疼她,一把搂过她轻轻地摩挲。她柔弱地偎在他的怀里说,我就是那时终于想到要去找孟叔的。那是我第一次面对孟叔,觉得他就像我的父亲。
他帮了你,处理了那个小警察。方达顺理成章地说。
她将头抵在他的胸口说,不提他了。
那就说说你老公。方达故意说。
更别提他。那简直是一个窝囊废,还觉得好像全世界的人都不如他。除了孟叔,他看不起所有的外地人。孟叔把我介绍给他是个障眼法。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她突然抬起头问,你老实告诉我,你跟阿玲上过床没?
没有。
你敢发誓吗?她故作凶狠地撑起身体,看着他的眼睛,他能感受到她吐出的热乎乎的气息。他举起手来发誓,我要是和她上过床,天打雷劈!
我看不惯你对她的那种样子。她跟我说你人很好,很感激你。要不是你,她有可能早就被开除了。不过,她做保险和我不一样,她……不是很爱惜白己。
他本来想故作轻松地问,他对阿玲是哪种样子,又有些心虚,便笑笑,不置可否。
我们之间的关系,你跟谁都不能说。她用手指点了一下他的脑门,你放心,虽然我不算是贞洁的女人,但我有自己的原则。在这个世界上,我觉得很多男人不配我喜欢。
他说,我知道。
她叫了声,你不知道!
他坚持说,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那天酒劲过去后,我是多么恨你要和我裸聊吗?如果你一点儿都没有破坏你在我心目中的……那该多好呵。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他不说话了,房间里又沉默下来。她似乎在回忆什么,好久,才又开口,却接上了之前的话题,说孟叔后来帮她搞到了一个进法院的指标,但她为了以后方便离开孟叔,到底还是放弃了这个当公务员的机会。
为什么?他用眼睛问她。
刚才不是说了吗?孟叔对我们家有恩,也有罪。她飞快地瞟他一眼,拢了扰刘海,还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的话吧?我不想留在这个鬼地方,等积攒够不用为今后生活发愁的资金,就回乡下老家去当一名小学教师,那是我心里的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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