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语,”我诚恳地说:“你想不想到农古镇做个团委书记?”
“我能吗?”她不相信地看着我,脸上又惊又喜。
“怎么不能?干部都是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只要你想做,就一定能做好。”我安慰着她说:“农古镇现在真缺少一位像你这样出身农古的年轻人来做这个书记。”
“我还是个农民哩。”朱花语犹疑不决,似乎不敢相信天上会掉馅饼。
“这些都不是问题。”我说,看着她被惊喜绯红的脸,像一朵娇艳的桃花一样绽开在我眼前。
“我愿意呢。”她害羞地低下头,脚尖在地上画了一个小小的圆圈,过一会,她抬起头,朝我羞羞地一笑,转身跑上了楼。
朱花语一走,我也转过身子,我上楼去找刘启蒙县长。
刘县长被我的想法惊得张大了嘴合不拢,不相信地看着我半天,仿佛回过神来一样说:“你这是歪主意,郁风。”
我恢复了一贯的嬉皮笑脸,凑近他说:“县长,这个忙,你一定得帮我。”
“凭什么呢?”刘县长双手抱在胸前,嘲弄着看着我。
“就凭你一句话,我就在农古扎根芽。”我十分诚恳地表态:“只要县长帮了我这个大忙,老朱全家会感恩戴德您一辈子。”
“胡说八道!”刘县长训斥着我,但我知道他并没有生气,他的脸上由嘲弄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解决一个干部的编制,不是我们想建一个工厂一样的容易。你小子是给我出了个难题了。”
他在桌子上摸索着,我知道他是在找烟。刘县长不抽烟,但他喜欢把烟放在鼻子底下嗅。我赶紧递上一支烟过去,他伸开两根手指夹住,破天荒地说:“帮我点上。”
我屁颠屁颠给他点上火,等待着他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229 举棋难定
刘县长最终没给我准确的答复,但他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这颗丸子让我兴高采烈地从被窝里摸出钱有余,催着他开车上路回乡里。
郭伟看我回来,特定跑来我办公室,这是他破天荒的第一次。自从他来农古乡,他就从来没进过我的办公室。我有事只能去他办公室找他汇报。
“手续办好了?”郭伟东瞧瞧西瞧瞧,叹口气说:“你这一走,还不知道配谁来农古。”
我一听,知道他还不知道县委的决定,于是故意逗着他说:“谁来都一样,反正农古镇,你是一把手。”
郭伟顾虑重重道:“不一样的。这就好比做生意一样,要合得来,才可以展,要是合不来,你要往东走,他要往西走,结果那边都不动,拖死了呀。实话说,你郁风跟我搭帮子这几年,我郭伟还是挺佩服你的。虽然我们在有些时候想法可能不一致,但最终都能统一。这是什么?是信任!信任才是干事业的基础!。”
我被他的话说得莫名感动起来。郭伟的这些话,或许真是出自真心。
“如果我说不走了呢?”我递给他一支烟,突然想起郭伟不抽烟,又缩回手,自己点上。
“拿我开心吧?”郭伟不相信地盯着我。
“郭书记,”我郑重其事地说:“我不是开玩笑,我也觉得,我们两兄弟,要是在农古不干出一番事业来,就是给个市委书记做,我们能安心吗?”
郭伟认真地看着我,直到看到我郑重的朝他点头,他才相信我不是在开玩笑。他的眼睛刹那间似乎湿润起来,一声不响过来,伸开双臂抱着我,在我背上轻轻拍了拍,仿佛有千言万语,都在这一拍之间化作无声的理解。
“郭书记,我有个想法,希望你能支持我。”我说,神情非常恳切。
“你说,都是自家兄弟,什么事都可以说出来,大家想办法解决。”郭伟爽朗地笑道。
“你还记得朱仕珍,朱乡长吧?”
“记得啊,他不是被双开了吗?”
“人也残废了。”我沉重地说:“老朱的事,好像做梦一样啊。”
郭伟哦了一声,稍作沉吟,问我:“老朱有什么事吗?”
“老朱倒没事。他已经是日暮西山的人了,还有什么事呢?你知道老朱有个女儿吗?”
“知道。上次奇善跟我提起过,听他说,好像人长得不错,文化不高,现在安排在奇善手里打杂。”
“就是她,叫朱花语。”我说,笑了起来:“名字不错吧?花语,解语花,老朱这人浪漫呀。”
郭伟跟着笑起来,说:“奇善不是在追她么?”
“追个屁呀。”我说:“奇善贵为县团委书记,前程远大。朱花语还是个农民,别看她现在在县委打杂,终究是个打杂的,说不定哪天就会没杂可打。其实我们都明白,安排老朱的女儿在县委打杂,无非就是给老朱一个想头而已。”
郭伟被我一说,疑惑地问:“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笑道:“我就想说,如果我们农古镇团委书记这个位子给一个年轻有朝气,又懂得农古的风俗民情的人来做,岂不是给我们自己添了一双手?”
郭伟终于明白了我要说什么了,他皱着眉头说:“这事,是我们两个能解决的吗?”
“可以的。”我把刘启蒙县长的丸子说了一下,刘县长的丸子就是:只要农古镇建镇顺利,朱花语的任命及其他手续,由县委出面,作为特殊人才处理。在正式任命未颁布之前,朱花语可以作为代理书记出面工作,其工资福利,由县财政列支。现阶段,只要农古镇向县委申请调配干部,朱花语就能马上到位。
“这事,你给奇善说了没有?”郭伟提醒我说:“万一奇善不同意,我们岂不是白忙活?”
我摇摇头说:“我还没给奇善说。再说,这事好像跟奇善没太多关系。”
郭伟点头说:“你说的也是。这样吧,你负责起草报告,明天就报到县里去。”
我高兴地答应下来,起草一份报告,对我来说,比碾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送郭伟到门边,郭伟回过头问我:“刚才跟你来的,好像是钱老板吧?他人呢?”
我四处张望,没看到钱有余的影子,突然想起月白,我明白了过来,打着哈哈说:“可能屎尿多,去厕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