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限委屈地说:“不是我不想走,县里不放人,我能走哪里去?”
“谁敢不放你?”陈萌咄咄逼人。
我苦笑着说:“有组织纪律约束,我也不能例外吧。”
“你告诉我,是不是刘县长?还是关书记?”说着就掏出电话要打给这两个人。我赶紧拦住她的举动,言不由衷地说:“其实我自己也有点想法。”
“你不知道?为你工作的调动,我甚至都找了我爸了。微微妈陈姨亲自跑人事局,曲下身子跟别人说好话,你怎么就一点也不珍惜?你今天得说出一个道理来,否则,你在春山县也别想混了。”陈萌像是下了最后通牒。
她的话让我的心头腾地冒起一股火来,我一掌拍在桌子上,吼道:“陈萌,你说话得有轻重!”
我一火,让何家潇吃了一惊,他终于转过身来,叫了我一声后,悄悄拉了一下横眉怒对我的陈萌衣角,打着圆场说:“大家都冷静冷静。”
副部长推开门,探进头来看了看,被陈萌瞪了一眼后又赶紧缩了回去。
黄微微终于开了口:“郁风,你到底有什么想法?我妈给你打电话,我也给你打电话。你要知道,失去这个机会,以后就很难了。”
我不置可否地微笑,安慰她说:“微微,我什么想法也没有,我是春山县的干部,我必须要遵守干部条例,何况,我现在调走,一个没有任何成绩的人,靠着裙带关系升官,你说,是我郁风做得出的事吗?”
黄微微脸上一涩,低下头绞弄着手指头,轻声说:“你就不能为了我,稍微放低一下尊严?”
我摇摇头,坚决地说:“微微,做男人要顶天立地,你不希望自己的丈夫被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吧?”
她的脸一红,神情有些扭捏,轻叱道:“谁的丈夫呀?”
陈萌被我一掌打晕了半天,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接过黄微微的话说:“我说微微,你就是个死心眼。这个郁风,一身的土气,也不知道你看上他那一点了。”
我笑着道:“我就是个农民,在春山县已经做了六年农民了,不怕你说的。”
“我才懒得说你。”陈萌撇撇嘴,扯过何家潇说:“我们出去走走,让这对死冤家说句话。”
陈萌他们一走,黄微微突然眼睛一眨,掉下几滴泪来,抽抽噎噎的,让我手足无措。
“你是不是还爱着薛冰?”她单刀直入。
“没有。”我十分肯定地回答,心里突然一痛。她没来由的提起薛冰,让我一下子没转过弯来。
“你不用骗我!我上次在你这里就全部知道了。”她停住了哭,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着我说:“郁风,你就给我一句真心话,好吗?”
我还是摇头,我不能伤害她们!我现在任何的表态,都会受到灵魂的拷问。
“我明白了。”她突然站起身来:“我们来得不是时候,你是不是以为我们来兴师问罪的?”
我不置可否地点头,黄微微她们的到来,确实让我有点始料不及,我正准备打算回衡岳市,去中部省找专家。
“如果你还爱着薛冰,我马上就走,如果你还爱我,就跟我回衡岳市。”她扔下这句话,背转身去,看墙上挂着的一幅“宁静致远”的字,等待我的回答。
“微微,”我叫她一声:“我现在需要你帮我。”
她没理我,依旧看字。
“你知道吗?我们的水厂工地挖出了狗头金,我怀疑这里有金矿。”我言辞恳切:“如果我在走之前,送给他们一座金矿,我会走得心安理得。”
“你要我做什么?”她终于幽幽地回了一句话。
“我想去省里找地质专家。”我说,过去板着她的肩膀,无限深情地说:“我想你跟我一起去。”
她不相信地盯着我看,半天才说:“要是没有金矿呢?”
“没有就没有,我尽心了,良心过得去。建好水厂,我就回衡岳市,哪怕辞官不做,就陪着你。”我看她的面色有缓和的迹象,赶紧恢复嘻皮笑脸的神态。
“你可要记得自己说的话啊。”她天真地笑起来,似乎突然想起一样告诉我说:“我帮薛冰也办好了调动,让她去群艺馆,你说好不好?”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我六神无主,心里暗暗责怪眼前这个女人,这世上只有把情敌放逐到天涯海角的,哪里有把情敌放在眼皮子底下的女人?这是个多么纯真的人,她的心像蓝天一样的纯净,让人看不到半点杂质。
“你真傻!”我伸手搂住她的腰,她慢慢依了过来,身体慢慢变软,直到如一朵盛开的桃花一样,灿烂地张扬着自己的热情。
“你别想着好事。”她羞羞地一笑,伸手拧着我的耳朵:“我告诉你,郁风,我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就是要让自己时刻能看着她!”
233 争执
黄微微的兴师问罪被我轻易化解,陈萌心里老大不高兴,黑着脸骂她:“微微,你就是个轻骨头,几句好话就哄住你了。我看你的这个郁风,滑头滑脑的样子,靠不住。”
说着就把身子往何家潇身上靠,无限幸福的样子炫耀着她与何家潇的恩爱。
何家潇在我眼里就是臭屁不通的小男孩,一个衔着金钥匙出生的官二代,重色不轻友,放荡而不羁。
黄微微自然不示弱陈萌的恩爱,也把身子靠在我身子,对她的嬉笑一点也不在意,反而拍着手掌说:“男人有个性才叫男人。”
问题解决了,他们要回衡岳市,何家潇却不肯跟着回去了。
陈萌心里恼火,陪着黄微微来一趟春山县,本来是找别的男人麻烦,没想到自己男人却带不回去。何家潇在与她正式约会后,就很少回家。这个小男人身上有一股让她着迷的味道,让她完全忘却了自己,遇到这个小男人,她慢慢现了自己原来不但柔情似水,而且脆弱得如同家里摆着的瓷娃娃。
她深知何家潇的妈妈说个传统的女人,这个女人是横亘在他们相爱路上的一座高山,高得不可逾越。她想不通何家潇的妈妈为什么那么在意女人的年龄,按理说,她一个知识女性,无论如何也会明白爱情没有年龄界限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