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惊,原来压在心里不好说出来的话似乎找到了闸门,我拍拍额头说:“你吓死我了。”
雪莱妩媚地一笑,仿佛眼前春暖花开:“你就这么大的一点胆?再说,不是你做的事,你怕什么?”
我想尽快结束这样的谈话,雪莱没怀孕,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表舅忌惮。
我从包里拿出存折,放在桌子上推到她面前,一言不。
雪莱愕然地看着我,没有去接存折,张着一双惊慌的眼睛,问我:“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敢看她的眼,低着头说:“我弟何家潇太年轻,不懂事。还得请雪经理原谅。这是一点小小的意思,请你收下。”
雪莱终于明白了我的意思,她把存折推回来,冷冷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算嫖资还是补偿?”
我一怔,她的话直接得像一杯水,一眼能够看到杯底。
我嗫嚅着,又把存折推过去。
“再推过来,我就撕了它。”雪莱突然恶狠狠地说:“你们把我当什么人了!”
我们能把你当什么人?你根本就不是人,在之前你就是一颗炸弹!现在危险解除了,没有怀孕的雪莱,你在我们眼里,最多就是一个妖艳的勾引男人的女人!
但我不能把这些话说出口,我只能悄悄地把此事处理得油光水滑,我在我表舅的眼里才能得分。
“一点心意。”我说,迟疑着要不要再推过去。
“郁镇长,你想花点钱摆平我?”她戏虐地看着我,仿佛我是她手里的一只猴子,任她皮鞭高杨,我只能手舞足蹈。
“没有这个意思。”我说,心里骂了一句,我操你奶奶的,不收老子私吞了!
“我不缺这个钱。”雪莱气呼呼地起身,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如果真想为我好,就让我做一个真正的衡岳市人。”
我疑惑地看着她,她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慢慢地说:“我要当官!”
“什么?”我惊得差点从沙上跳起来,失声一叫引得慵懒的服务员朝我们这边张望。
“我要在衡岳市当官,哪怕是最小的官!”雪莱扔下这句,轻飘飘的走了。
我又一次呆如木鸡!
这个冬天才刚开始,我已经呆成了几次木鸡了。我甚至怀疑这个冬天还没过完,我就会真的变成一只木鸡!
303 凌霄花般的枚竹
从新林隐出来,坐在车里,一时不知道往哪里去。
这一年来,我回衡岳市的次数超过此前五年的总和,每一次回来,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仿佛衡岳市已经成为了我的圣地,多大的困境,都能在回来一次后破局。
雪已经停了,天地一片银装素裹。淡黄色的路灯映照着满地的白雪,如暖暖的秋阳下,铺着一块洁白的地毯。风也停了,世界一片寂静,偶尔有一只灰色的老鼠,从下水道里爬出来,四处张望后,曳着尾巴在雪地上飞奔,雪白的地上便留下一串细密的脚印,消失在下一个下水道口。
启动,预热,车里的暖气让人浑身舒泰,却又有隐隐的干燥,让人口干舌燥。
车轮在雪地里滑行,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仿佛在车轮之下,躺卧着一个灵魂。
我信马由缰般,将车开到家门口。屋里的灯光柔和地射出来,射在院子里的雪地上,触眼慈祥,瞬间落入心底,便有清泪溢出来。
我很久没回家了!
枚竹披着一件厚厚的棉衣给我开门,一眼看到我,眼里尽是惊喜。转头就冲屋里喊:“娘,哥回来了!”
她奔奔跳跳往里屋走,身上的棉衣滑了下来,露出她纤弱的细腰和圆挺的屁股。我的眼在她的身上滑过,心里暗暗骂自己太邪恶。看女人,眼睛老是离不开胸脯、腰肢和屁股!
娘半躺在床头,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她的头发已经花白,像极了屋外的雪。
“风儿呀,你一个人回来了?”娘叫我,眼睛直勾勾地看我,仿佛站在她面前的我,不是自己的儿子。
我快走几步,在娘的床头坐下来,把手搓了搓,握住我娘皮肤松弛的手。
娘端详我半响,喃喃说道:“嘿,黑了呢。”又伸手在我身上捏了捏,才满意对露出笑容说:“嗯,结实多了。”
我屈起胳膊,做了一个展示力量的形态说:“必须要结实。您也不看您儿子在哪里混。”
娘乐了,嘴巴笑得瘪瘪的,满脸的皱纹舒展开来。
“冷不?”我问,伸手去被子试探。发现被子里温暖如春。
“不怕!有枚竹在,你就放心。”娘变戏法般从被子里摸出一个热水袋,拍拍摸摸,又塞了回去,抬眼看着站在床尾的枚竹,说:“枚竹她这几天都陪我睡,说要给我暖脚。多贴心的姑娘啊。”
我也去看枚竹,却发现她早就羞红了脸,腼腆的不敢看我。
“我去给哥收拾一下床铺。”她逃也似的出去了。
娘咯咯地笑起来,眼皮一扬说:“风儿,你看,多好的姑娘,幸亏做了我的干女,要不,这个时候,我到哪里去找一个人陪我。”
我说:“娘啊,既然是您的干女儿,总有一天要离开您啊。”
“我就不让她离开。”娘倔强地回了我一句,眼神有些失落。
“你还不让人家嫁人啊?”我嬉皮笑脸地说,把手伸进被子里搂着娘的腰,头靠在娘的胸前,享受母爱传递过来的温暖。
“我舍不得啊。”娘叹口气,无限神往地说:“要是有这样的儿媳妇,多好。”
我一凛,抽出手来,劝慰着娘说:“她是你女儿,女儿变成儿媳妇,是**呢。”
“你胡说八道什么!”娘的手指在我的额头上戳了一下:“她是干女,不是亲生的女儿。”
我只好尴尬地笑,不再说话。恰好枚竹进来,她似乎听到了我们的谈话,脸上淡淡的红晕里飘着一丝失落。
她眉眼低垂,轻轻地说:“床收拾好了。天冷,我灌了一个暖水袋,把被子捂热了。”
我笑道:“枚竹,谢谢你啊。我是个大男人,不需要暖水袋呢。”
枚竹头也没抬,掀起被子的一角,把双腿伸进了娘的被窝里。
脚刚一进去,我娘就大惊小怪地叫起来:“枚竹啊,你的脚冻得冰凉了啊。”娘心痛地在被子里摸热水袋,想要帮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