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了怕什么?有我在!”我拍拍胸口说:“我们兄弟再杀回去,赢了对半,输了算我一个人的。去不?”
“去!”黄奇善恨恨地咬牙切齿:“日他娘,老子回去杀他个人仰马翻。”
“先说好,我来,你助阵就行了。”我说,征求他的意见。
“我们两个一起上,好不,你拿点钱给我。”黄奇善几乎是哀求地看着我,可怜巴巴的样子让我想笑。
“不行,我一个人上。”我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好吧!赢不赢事不大,老子出口恶气去。”黄奇善拉着我就往大厅里走。
我摸了摸手提包,里面有两万多块现金。胆气一豪,昂首挺胸跟着他去了
308 一局定输赢
4楼408房,靠南墙,走廊尽头的一间房。
还未到门口,鼻子就闻到烟味,从门缝底下飘出来,袅袅婷婷,盘旋在走廊里,经久不散。
以三长两短为信号敲门,开门人是邓涵宇,袖口挽得老高,嘴里斜叼着眼,双眼放着绿光,看到我,咧开嘴笑。
“郁镇长大驾光临,各自起身迎驾。”他回头朝屋里喊。
屋中间一张小圆桌,围着一圈人,似乎都杀红了眼。邓涵宇的话,仿佛充耳不闻,催着庄家牌。
灯光暗淡,烟雾缭绕,桌子上的烟灰缸里,烟蒂堆得如山。一件矿泉水,包装盒被撕开,里面横七竖八躺着几瓶水。
每个人手指间都夹着一支烟,并不顾得抽,烟灰老长,颤巍巍欲掉未掉。有人半蹲在椅子上,有人斜靠着,其间还有两个女人,蓬松着头,满面憔悴模样,衣服脱得只剩半透明的内衣,隐隐能看到乳罩带子,松松垮垮地挂在肩头。
没有人看我们,眼睛一动不动盯着庄家手里的扑克牌,神情紧张严肃,仿佛世界就此沦陷,与他们也无半点关系。
邓涵宇不客气地拉下一个半蹲着的家伙,把椅子踢到我脚边,眼睛却看着黄奇善,似笑非笑地揶揄:“书记,取钱回来了?”
黄奇善不怒反笑,道:“不就是钱么?老子不缺。”
说着按住我的肩膀,使劲往椅子上摁。
“一手!”他大声呼喝着庄家,一掌拍在桌子上,把别人面前的一堆零散的钱,拍得掉落几张。
“老子加码了!”黄奇善按住一张牌,恶狠狠地盯着庄家。
“加多少?”庄家仿佛成竹在胸,停住了牌,看着黄奇善,饶有兴趣的样子。
“三千一埔。”
“太多了吧?”庄家犹豫不决,眼睛去看邓涵宇。
“受了吧。”邓涵宇像老板一样命令,笑眯眯地说:“七点两番,八点三番,三公十五番哦。”
“规矩老子晓得!”黄奇善吐出一口浓痰,不偏不倚落在脚边的垃圾桶里:“牌。”
黄奇善在吃大户!我心里想,老子钱不多,够不得你大衣袖两把。
于是我也伸出一根手指,摁在牌上说:“兄弟,说好我来的。”
黄奇善就讪讪地松开手,站到我背后,紧张地盯着庄家牌。
庄家是个年约二十岁的小青年,梳着一头波浪,眼窝子深陷下去,鼻子却如刀削一般尖挺。他面色苍白,显然是个混夜生活的主。倒是一双手,保养得如女人般滋润,指头修长尖细,如蝴蝶般翻飞。
三张牌下来,我刚一拿起来,黄奇善就紧张地凑过来,鼻子几乎挨到我脸上,微微吐着粗气。
第一张牌是个红桃A,心里一喜。
第二张牌还没展开,黄奇善就在我耳边紧张地喊:“8…8……8。”
我回过头,瞄了他一眼,笑着说:“两张牌,有个屁用。”
第二张展开一看,居然是个黑桃A。
这下黄奇善紧张了起来,鼻尖上开始冒汗,顾不得我取笑了,伸手就要从我手里夺过去牌。嘴里大声地嚷:“A……A……A啊。”
我失声笑出来,把牌压在桌子上,不看了。
邓涵宇瞧了瞧我,翻开自己的牌,8点,大点啊,翻三番。他压了一千块,赢了就能拿三千。
“老弟,你两条A。”邓涵宇优雅地吐出烟圈:“你手里的牌,绝对不会比我大。”
“何以见得?”我淡然地笑,还是不开牌,却对邓涵宇说:“邓镇长,我们打个外局,下注五千。谁大谁赢,敢么?”
邓涵宇迟疑了一下,转脸去看庄家。
庄家似乎没看到邓涵宇征询的眼光,他仿佛很认真地在看自己的牌。但我注意到他的小手指头悄悄地勾了勾。
邓涵宇会心一笑,甩出五千块在桌上,又甩出五千说:“我再加五千。”
我顿时明白黄奇善输钱的原因了。所谓十赌九诈,黄奇善被人杀了猪,还怨自己手气不好。由此可见他这人是多么的纯真可爱。
“非得要人命?”我说,压住牌不动半分。
“赌博有输赢!老天爷看着,赌博不欺心。”邓涵宇笑嘻嘻地看着我。
“老天爷是在看着。问题是老天爷只有一双眼,哪里顾得来啊。”我感叹着说,回过头看着黄奇善:“黄大书记,邓镇长是要我们过不好年啊。”
“要么就算了吧。这局我们不去了。”黄奇善软了下来。
“既然邓镇长加注,我们不去,岂不是不给面子?”我说,冲两个女人笑道:“你们敢跟着我一起赌这把不?”
一个女人犹豫了一下,把牌塞进桌子中间的剩牌里,嘟嚷着说:“不玩了,这是要命的赌法。”
另一个女人看着我,又看了看手里的牌,想说又缩回了口。
她的**长得很好看,圆溜溜的挺立,脖子底下的肉细腻洁白,似乎滑腻可爱。皮肤光洁无毛,隐隐能看到底下细长的血管。
“你有两张A?”她似乎不相信地问我。
我笑眯眯地翻开两张牌,一张红桃A,一张黑桃A。嘴角扬起一丝笑,说:“怕我骗你么?”
女人就笑,把手里的牌递给我看,她手里有一张梅花A。
“还要我跟你吗?”她笑着问我,把牌扣在桌子上,从烟盒里摸出一支烟来,点上,悠悠长长地吐出一个烟圈。
“跟我的牌,不是跟我的人。”我说:“老子老婆都还没娶,还不到找二奶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