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那女孩子朋友告诉我,那晚上她对她说:“我遇到过不少象他那样对我的好男人,可是我总觉得对不起他们,总不可以把握...”十一月的时候她邀我上她的新家造访,我去了,大家都很客气,她的新家比过去那里好看得多,过去那一间房子当然是租的,已经退了。我想起她那时是怎么热烈地讨论那房子究竟卖不卖好,如果卖要卖一个什么价钱,看见我不相信的时候还叫嚷着拿房产证给我看的样子,心里有一种淡淡的酸楚,我一点都不恨她,人有幻想是好的,和自己的爱人一起去幻想,即使是编织出来的彩虹,为什么不可以是美丽的呢?
九八年十二月九日这天,她说她病了,我去送钱给她。
我自己的钱其实早就用光了,我就跑到公司的保险柜里拿出一些钱,然后锁上公司的门,去找她。
太阳十分猛烈,我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然后在她楼下等了将近半小时,终于见到了脸色煞白的她。她和女伴刚从外面吃完午饭回来,她说她什么都吃不下,只吃了一点点稀饭。
这是我第三次来她的新居,走进屋子,发现什么都没有变化,唯一少了就是男人穿的拖鞋。她说那男人不要她了,不再给钱她,于是她就要一个人负担所有的生活费用,还要寄钱给孩子,加上这个时候又开始胃疼,没法子只有找我。
走进她的房间,我看着桌上那张她和那男人紧紧抱在一起的照片;听着她说她平时是怎么喂鱼缸里那两条她和那男人买的金鱼,买鱼的时候那男人说一条是她、另一条是他;陪着她哭诉那男人怎么抛弃她,说了多少伤尽她的心的话。
我竟然没有一点妒忌,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在适当的时候抱着她,我发现她真的瘦了很多,憔悴了很多,眼圈都黑了。
然后我把钱拿出来,她收了,就藏在枕头底下。她说她的胃又开始疼,要睡,就躺下了,我也躺下,就躺在她身旁。她过了一会转过身来对着我,叫我抱着她,脸上的颜色更苍白。我就抱着她,轻轻抱着她。她叫我将她抱得更紧一些,我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