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乱成了一团麻,无法接受现在发生的一切,父亲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可能在突然间就......
大伯说,最后进这个房间的是一个年轻的小姐,他从没有见过,管家拿来了录像比对,我看家何嘉然在管家的带领下进了房间,大约半小时的时候离开,她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两盒凤梨酥,面色凝重,走的时候,脸上看起来很是轻松......
她怎么会跟我父亲的死有关系?
大伯说报警的话会影响邹家在社会上面的地位,父亲的突然离开,一定会对邹家集团有很大的影响,问我怎么办的时候,我才发现,一旦出现了什么事情,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或许当初父亲让我去念军校是对的,将我往接班人的放向培养,现在的我对于面前发生的一切,只能听大伯指挥。
大伯是有野心的,他最心爱的是他那宝贝女儿,这个时候是一个上位的最佳机会,我只能干看着,这个时候论资历来说,我根本没有说话的份儿。
大伯低调的处理了这一切,对外隐瞒了父亲去世的事情,他去了集团主持了几天的会议,我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天的地狱般的生活。
潘奕明跟我说那天我们离开的时候公寓失火,陆承影救了何嘉然出来,何嘉然失魂落魄的,有些不对劲。
我又何尝不知道何嘉然不对劲呢,单单是她在我进门看我的眼神我就看出来了,我所有的愤怒都看向的是陆承影,我要动手的对象,也是陆承影。
可是嘉嘉没有想过要跟我解释什么吗?
潘奕明说,何嘉然要离开圣地亚哥了,我问什么时候,他说现在。
我像是疯了一般的冲向了机场,在机场的候机大厅里面疯狂的找着何嘉然,我有很多的事情想问她,只不过在我还没有找到她的时候,我就被大伯的人控制住了,大伯的助理说,邹先生,现在邹家正在渡过难关,让我不要胡闹出什么新闻,我疯狂的挣脱着,最后被他们打晕装在车里,送到了邹家。
大伯对于我的行为很是愤怒,他大概是知道了我要找的那个女孩子就是出现在视频中的女孩,他让我远离那个女孩儿,说她是我的杀父仇人......
大伯教训了我很久之后让人送我回到了我的公寓,我还没有进门,就被一群人拿这白色毛巾捂住了嘴巴,然后我整个人都没有了直觉.....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躺在了一张床上,我的手脚都被禁锢着,我的耳边传来了海浪声,房间里面有着明晃晃的灯光,全数都照在了我的身上。
我晃动了胳膊上面的铁链,大声的喊着,有人吗?
片刻之后,一个带着口罩的外国人进门,看见我说道,“我是约瑟夫,是你的医生。”
“这是什么地方?”
“一个美丽的地方。”约瑟夫从口袋里面拿出一只一次性的注射器,排空了里面的液体,之后对着我的胳膊就扎了下去,我中途想要闪躲,但是他下手很快,根本没给我机会:“嗨,邹,你会慢慢的习惯这里的一切,毕竟未来很多年,我们都要在这里度过。”
“你给我注射的是什么?”我感觉现在意识越来越清楚,神智什么的,也清楚到了很高的境界,约瑟夫看着我,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他的口罩只露出了自己那褐色的眼睛,“是一种镇定剂,它能抑制你的中枢神经,减轻你的疼痛感,邹,在这里,这个东西很宝贵。”
“这到底是哪里?你是什么人?放开我!”
“嘘。”约瑟夫将食指放在自己的唇边,轻声说:“省点力气,因为你的下一餐饭,是在三天之后。”
我整个人异常的冷静,这种冷静不是我现在的心情,是药物在刺激大脑之后,大脑做出的反应。
坦白的说,面对这种未知的环境我内心有着恐惧,这跟我上没上过军校什么的没关系,这是一种本能。
我脸前面的灯光熄灭了,整个房间都堕入了黑暗之中,我手脚被捆着,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病号服,我大声的喊着,周围似乎除了海浪声什么声音也没有。
这是什么地方?
最煞人心的折磨不是说要多么折腾这个人的身体,而是一点点的磨灭一个人的意识,我整个人在这个房间待了三天,三天,没有一滴水米,没有一个人来看我,我不知道外面是白昼黑夜,也不知道是几点几分,甚至大小便我都没有什么感觉。
这一针的药效很是持久,足足有好一阵,我什么感觉都没有,我的手用力的去挣脱那锁链,我听见锁链的声音,但是手腕确是没有什么痛楚......
我放空所有的意识,在药效过去之后,渐渐的开始觉得饥饿,我的嘴唇已经干裂的出了口子,虽然是在黑暗中我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每次我要张开嘴巴的时候,嘴边都是撕裂的疼。
约瑟夫来的时候,我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了。
他将房间的灯光打开,突然间的白色炽光灯晃的我睁不开眼睛,约瑟夫准备好了饭菜放到我的面前,是三明治跟牛奶,还有一瓶纯净水。
“嗨,邹,感觉怎么样?”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
“你是我的病人,照顾你是我的职责。”约瑟夫将一套崭新的病号服丢在了我的身边,“衣服三天一换,希望你不要介意,大小便的话,角落有坐便器,至于你手腕上面的锁链,我会尽快解开,邹,你是贵客待遇,我们不敢怠慢。”
“这还叫不敢怠慢?”我晃了晃手腕上面的链子,“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想好好的照顾你。”约瑟夫说的很是云淡风轻,他把盛着饭菜的盘子放到了地上,然后大步的走出了房间,没有一分钟的功夫,我手腕跟脚腕上面的链子全部自动的脱落了,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的关系,我从床上下来的时候,直接翻滚到了地上。
约瑟夫出了房间,我倒在地上的时候我才感觉到我的衣服已经脏的不行了,我从没有这么狼狈过,不能洗澡,不能刮胡子,不能换衣服.......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刷新我关于忍耐这两个字的底线。
我先环顾了一下四周的一切,在灯光能照射的地方,我看见了床,马桶,洗手池。
我换掉了身上的衣服,简单的清洗了一下自己,这个过程我很快,神经高度紧绷着,约瑟夫没有再进来,清理完自己之后我,我奔向了面包牛奶,狼吞虎咽。
这些简单的食物只能果腹,并不能真正的解除我的饥饿,在我将最后一口水喝完的时候,约瑟夫进来了,他带着口罩,神态自若,“你胃口不错。”
我冲上去抓着他的衣领,手掐住他喉咙的位置,“说,谁派你的来?”
“邹,别激动,其实这个地方的神奇所在就是可以磨练你的性子,你总要习惯的。”
我想挥拳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接着我浑身软绵绵的瘫软在地上,约瑟夫冷哼了一句,“你的力气不能用在抵抗上,毕竟这种地方反抗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我眼看着约瑟夫将拿出注射器扎在我的身体上,然后他掏出两粒白色的药片塞进了我的嘴巴里面,我不能动,所有他做这些动作的时候,我只能是看着。
最里面很快有了苦味,苦味又随着身体的药效开始慢慢的变的没有什么味道.......
约瑟夫拿出一条白色的皮鞭,大力的抽打在我的身上,因为没有痛楚的关系,我整个人站在那里,任凭那鞭子雨点般的落在我的身上,我没有力气,没有睡意,只能看着他对我做的一切,我像是一直被拔掉牙齿砍了爪子的老虎一样,除了看着有点威胁性之外,剩下的就是废物一个。
等我发现自己皮开肉绽的时候,约瑟夫收起了手里的鞭子,语气中带着我猜不透的口气:“邹,不疼吧?”
我看着他,不在言语。
约瑟夫不喜欢这种被忽视的感觉,他一脚将我踹倒在了地上,手用力的踩着我的手掌,“邹墨衍,来来来,给点反应。”
我的沉默,换来额约瑟夫的暴跳如雷,也换了他对我的一阵毒打。
这之后每天约瑟夫都来,他给我注射一切我都叫不上名字的液体,我很少有行动能有力气的时候,渐渐的,我变得焦虑,烦躁,我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恐惧之中。
约瑟夫对我的手段不单单的是这些东西,有时候也会读一些报纸给我听,他要是研发出了新药也会给我实验,渐渐的我的沉默激发不起他的兴致,他开始变本加厉,加大了药物的计量,更多的时候,是那些没完没了的鞭打,跟谩骂。
我在过去二十几年中,从来没有收到过这样的委屈,这种不被当人看的日子还要多久,我一点都不知道。
打针,吃药,被打,孤独,寂寞,黑暗.......
这些是我生活的主要方式,我也思考过到底什么人将我带到这种地方来,出事那天我回公寓的事情大伯知道,但是依照我的了解,大伯虽然有野心,但是也为人很重亲情,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而我鲜少有什么仇家,想来想去,完全没有一个头绪。
时间枯燥无味,更多的时候我开始想何嘉然,想我们在一起那两年快乐的日子,想她离开这里的决绝,想我们之间没有真正的谈过一次,可是发生了这些时候,我们之间还有谈的必要吗?
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怎么在配的上何嘉然。
约瑟夫是专人看管我,中间也会有人送衣服或者打扫卫生,但是跟我说话的只有他一个人,他的行为也完全随着他的心情而定,有的时候会变本加厉额折磨我,有的时候会跟我闲适的聊天,他的行为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癫狂起来,会将我打个半死。
我不怕死,但是死在这种地方,不值。
所有的一切都在赫长安跟周洛拿着冲锋枪闯进来的时候结束了,当时我整个人躺在床上,看见他们闯进来,眼睛里面闪着光亮,但是脸上却什么表情都做不出来。
赫长安让人将我带走,他在我的面前将约瑟夫打成了重伤,然后将他丢进了其他房间里面,我看见那些住着好几个人的房间里面的人像是疯了一个的扭打着约瑟夫,赫长安丢下了枪给他们,似乎在看一场厮杀的游戏....
坐上直升飞机之后,我们先去了瑞士,高子谦在那里准备全科诊室等着我,在给我做了一次神庭检查之后,发现我的身体已经糟糕到了极点。我看着检查报告,对着上面失去痛感神经,中枢神经受损,胃穿孔,还有精子成活率基本为零几项沉思了很久......
赫长安说,这半年他找了很多的渠道才找到了那个地方,现在那个岛已经乱了,而幕后的投资人根本查不出来,约瑟夫在临死的时候也说对方是个神秘角色,自己从未没有见过。
神秘人的账号是L开头的,其余不知道。
想来也是,约瑟夫这种小喽啰,自然是没有见过幕后本尊,而我,除了约瑟夫之外,谁都没有见过。
周洛沉思了很久问我,有没有什么仇家。
我说没有。
我这个人对待事情温润随和,不喜欢纷争吵斗,没有过什么仇人,而在约瑟夫面前,我好想是他深仇大恨的对象一般.......
高子谦给我开了很多调理的药,他说神经受损这个问题是改变不了的,而现在能治疗的就是我的胃,提到精子那里,我想到了何嘉然。
我无法证明我的能力是不是正常的,但是精子成活率低这件事,伤害了我身为一个男人的自尊。
高子谦安慰我,这件事很玄妙的,没准过几个月就好了也说定。
我姑且信他的。
回来之后,我的身体得到了恢复,但是脾气确实跟之前不一样了,我整天的坐在床上不说话,有时候赫长安来打开电视,我还大声的呵斥他关上,赫长安觉得我病了,我也是,中重度精神病。
得知邹家企业连着两个月都是亏损的状态的时候,我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觉得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
李楠这时候找到了我,她是挺着肚子来的,她的肚子圆滚滚的,看见我的那一刻,突然就哭了。
“墨衍,我......我走头无路了,求求你救救这个孩子,这是我跟你父亲的孩子。”
我瞥了一眼那个孩子,不是很好看,但是眉眼之间跟李楠有相似的地方,似乎也有点想我......
李楠察觉到了我的神情,‘噗通’一声,抱着孩子跪在了我的米哦按前。
我冷眼看了她一眼,心里对那个孩子有着说不出来的情愫,尤其是高子谦说我没有可能在做父亲的时候,李楠肚子里面的孩子成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缘至亲人。
可是我又觉得,这是李楠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
我学会了淡漠。
我什么都没有说,站起身就要走,李楠抓着我的腿,哭的声泪俱下,可是我的心除了有些在乎那个孩子之外,一点别的感觉也没有。
我没有给李楠答复,我没有办法去保护她的孩子,我自己,也如履薄冰。
没有经历过那些黑暗的人不会知道我经历了怎么样关于黑暗的苦楚,我现在对任何的事情都极度的没有安全感,我很害怕,很惶恐,甚至觉得,我被这个世界遗忘了。
即便是离开了那个地方,有时候我做梦还是梦见那些黑暗的日子,我还是会叹气,会迷茫........
我回到了房间里面,桌子上面放着赫长安的烟,我拿过来点了一支,吸了一口之后开始剧烈的咳嗦起来,因为刚回来,我的嗓子不是很好,咳了一阵,我满脸涨红,鼻子也因为这些烟草味而敏感的直打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