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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康想过很多次要去告厂长,他是党员,她连材料都写好了,但她看了看武生的骨灰坛,又舍不得了。
她现在能继续住在武生住过的屋子里,就是因为厂长。要是她把厂长告了,扯出原因,她能说,是因为厂长要收回房子,她用身体换取继续住下去的条件么?
康康不能,一旦闹大了,她肯定不能继续住下去。
这里是武生生活过的,至今康康仍然保留着家具原来的摆放,他抽过的烟蒂依然摆在桌上——有关武生的回忆,康康输不起。
厂长每星期来两次,他们有一个暗号,就是在棋牌室里,他不停地放炮给她,然后入夜后,他会潜进她的屋,跟她做爱。
一开始,厂长在她身上进行毫无感情的肉欲发泄,他不管她喊疼,也不管她有多不愿意。
渐渐地,他开始不那么猴急,会买一点夜宵,填满食欲,再是情欲。
厂长对康康温柔了,她偶尔在他身下能体会到快感,那种身体深处传来的呐喊让她很懊恼,因为,康康曾以为,那样的快乐只有武生才能给她,武生死后,她以为这辈子她不会再有快乐了。
但是厂长说,石头捂久了也会热,何况,我们在一起睡了这么多觉。
厂长没说喜欢她,只是他白天正大光明地进来,遇到职工,笑眯眯地打招呼。
他的意思是,想和康康在一起。
康康很犹豫,她和厂长不一样,他死了老婆,找上自己,只不过是图方便,现在他想要个家了,找上自己,还是图方便。
厂长也不催也不急,他这个年纪,身体和理智都可以收放自如。
直到某天早上,康康在厕所里吐个不停,五脏都要吐出来后,她跌在地上,抬眼就看到了武生的骨灰坛,多久了,自己没有抱着它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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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康和厂长在一起了,在那个清晨她知道自己怀孕后。他们简单地吃了顿饭,没有请客,没有酒席,考虑到胎儿,他们甚至没有做爱。厂长从身后搂着康康,她心底涌出一股复杂的情绪,她不知道自己该恨,该爱,该感恩,还是该痛苦。一个新的生命,改变了生命的轨道。
厂长陪着康康进了产房,鼓励她呼气吸气,其间一直抓着她的手。
孩子从身体里剥落的刹那,康康看到厂长大汗淋漓松气的表情,她想,自己不怨他了。他纵然不够正直,但,他给她的,总有真心在里面。
康康的生活重心渐渐都放在孩子身上,她像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光是看着孩子的脸,都能偷笑几小时。
难回想,她曾为了爱情,奋不顾身兼死缠烂打。
偶尔,康康会觉得那时她的身体里面住着另一个灵魂,她奔放又热烈,可以因为爱一个人用尽一切办法。
现在,她在过着的日子,很平静,很踏实。
厂长待她不错,工资交给她,每星期固定做爱三次,不激烈,但绵长如水。康康不去想爱或者不爱这个问题。
就像厂长说的,他再说爱,就显得矫情。他不再有把整颗心掏给谁的冲动,因为,他的心,早就残缺了,这是成长的代价,让他选择了相对安全的生活方式。
那是康康和厂长唯一一次正经严肃地谈到感情和生活。
康康觉得他说得很对,只是她残留的年轻让她请求留下武生的房子。就像一座埋葬青春的坟墓,偶尔,她也想去扫扫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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