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一转眼一个星期,小高已经从外县回来了。这次,婷婷把约会安排在了环城公园。刘静把陈明仁收拾得利利整整,俩人挽着胳膊有说有笑地往公园走去。路径一个工地门前,有些小坑小洼和一些碎石烂砖头块儿,陈明仁对老伴说注意脚下,话没落音只听刘静“哎呦!哎呦呦——”
“怎么啦,小静?”
“把脚崴了啊,疼死我了——”说着疼得身子往下出溜。
“这事弄得!快叫我看看。”陈明仁把刘静搀起,“能动不?”
“不行,不敢动。”
“咱先到一边吧,这儿人来车往的,别动,我背你。”说着背起刘静到了路边儿,“叫我看看咋样了”,待脱下鞋子袜子一看,脚已经开始肿了起来。“这样吧,伤没伤骨头咱也不知道,不敢胡弄,咱的到医院去。”
“先给婷婷打电话说一声吧,不要叫她来了,就说没啥。别让孩子操心了。”
“好吧。”陈明仁随即给婷婷打通了电话:“婷婷啊,不凑巧啊,在路上你妈把脚给轻轻崴了一下,看来去不了了。以后找机会再说吧。”
“爸,那我现在就过去,你们在什么地方?”
“不要紧,就是轻轻崴了一下,用红花油搓一下就行了,只是现在走不成。你忙你的吧。”
打完电话随即打了个出租到了医院,折腾了三四多小时,花了三四百,结果是软组织受伤,骨头完好无损,医生这样那样的一大箩筐一番叮嘱,打了封闭针,开了一兜子药完事。李静说,真不顺,唉,第一次他来不了,这回咱又去不了。
“好事多磨吧。看来,这个未来的女婿不大好缠啊。”陈明仁架着刘静一边走一边调侃地说。
时日晚,一家三口再说婷婷的事儿。
“小高他非要来看你,你说让不让来?”婷婷问妈妈。
“不能叫来。这八字还没一撇,人家来看病人不会空着手,这不合适。但我这十天半个月肯定是走不了路,也见不了他,老头子,你说咋办呢?”
“你妈说的对,不要叫他来,现在不合适。能不能这样,婷婷你让我和这个小高当面聊一聊?”
“这——?你出马还不把人家吓坏了?”
“那也不一定。这样节省程序和时间,直来直去或许效果更好些。”
“你爸说的也有道理,你给他说说看他愿意不愿意。”
“好吧,也只好这样了。”
两天后在一家僻静的茶社里,陈明仁和小高如期见面。一番客套后,陈明仁说:“小高,我虽然年纪大了些,可是思想不守旧,咱们今天也可以像朋友一样敞开了聊聊,不要紧张,也不要拘束。”
“好,叔叔,我不会紧张的。有啥事要问的你说吧。”
陈明仁望着眼前这个年轻人觉得不太一般,不但没有一般年轻人第一次见未来岳父那般紧张拘束甚或是慌乱,反而目光里放射出一种自信、执着和镇定自若,还有些许自我感觉良好。
“我听婷婷说你会抽烟而克制不抽,会喝酒而有意不喝,会打牌而刻意回避。你能说说为什么吗?”
“叔叔是这样,主要是怕上瘾。我是农村娃,经济上家里靠不上,结婚全得靠我自己。还有一层,无论抽烟还是喝酒,档次太低叫人笑话,高了我没那个能力。打牌,我觉着就是浪费光阴,因为它不产生和创造价值,说穿了就是一种资产再分配的游戏,所以我很厌恶。当然了,因为工作的关系也有人偶然间给我送点烟酒,我都拿回家孝敬我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