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一,莫颜的烧退了,我是被她叫醒的。朦朦胧胧张开眼时,莫颜正拿着一碗自己包的饺子坐在床上,一边吃一边对我说:“林睿,起来,太阳都晒到屁股了!”说着还抬起她的大长腿,野蛮地踢我身上盖着的被子。看起来,她心情不错,如果她每天都能这样该有多好。
只是看了下时间才九点,于是我抗议了,跟她开了个玩笑:“让我再睡会吧!臣妾做不到。”
“什么?你再说一遍!”
“臣妾做不到,臣妾做不到……”说完我就钻进了被子。
“还臣妾!能正常点吗林睿!不行……笑死我了……起来,本宫命你现在、立刻,起来!”
这就是我们的相处方式,偶尔忧伤,时而浪漫,无趣时又小打小闹。我患有抑郁症,但是抑郁症患者,也有正常的时候。无疑,那个状态的我,其实才是最真实的我。
赖床了近半个小时后,我还是被莫颜从床上拉了起来。穿好衣服,洗漱干净,坐下来刚吃第一口饺子,林莹就伸过手对我说:“恭喜发财,钱包拿来!”
“能不给吗?哦,不,回家时不是给过了吗?”我摇摇头,回道。
“嫂子……”林莹望向了莫颜。
“林睿,红包呢?给莹莹呀!”说着还瞪了瞪我,眼神里清清楚楚地写着命令两个字。
“哦……”于是我只能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红包。
林莹快速地从我手里抢走红包后,笑了笑,然后说:“哈,哥,想不到你也有这一天哦!”
“什么这一天?”
“怕老婆……”
我:“…………”下一刻,望了望面如桃花的莫颜后,我的脸也红了!害羞得像个情窦初开的小男孩。
老婆,这一简单而又重要的词汇,曾经离我那么遥远,而我也闭口不提。几天前,我还去相了亲,想不到几天过后,林莹的嫂子,我的老婆就出现在了我们家庭——所以吧,这个世界真的很奇妙。
………………
我父亲母亲信仰佛教,每逢初一十五都烧香拜佛。和往年一样,吃过早餐后,全家人去了广济寺。以前的我们,有四个人,那年的我们多了一个人——莫颜。
驱车来成门内大街,找了个车位停好车后,我们一行五人便向广济寺走去。队形是这样的,我母亲拉着莫颜的手,莫颜拉着林莹的手,而我和我父亲跟在后面,抽着烟……很平常,也跟温馨!走近广济寺,空气中远远飘来淡淡的香烛味道。再往里走,青瓦红墙,古朴街道,神圣钟声,时刻透着那远去怀旧的气息。在那一刻,我有种穿越时空的错觉——仿佛回到了先辈们存在的世界。在门口,我们买了一些香烛,因为是初一的原因,人很多。看了看与自己擦肩而过的人,我发现除了一家老小来烧香的信徒,还有不少的背着挎包的旅人。迈入主殿的第一步,我便感受到了平和安宁的氛围,北京的嘈杂喧哗似乎都被阻隔在了红墙之外。如果北京真的有那么一块不被污染的圣杰之地,我想应该就是这里。
“林睿,好安静呀,感觉到了吗?”身旁的莫颜抓住我的手后问道。
“嗯,是啊,我感觉自己穿越了!”我点点头,回道。
刚说完,我母亲就拉着莫颜道:“小颜,来,到阿姨身边来!”
莫颜没拜过佛,至少从她烧香的第一个步骤就可以看出来。我母亲看到了,很耐心教她。经过繁琐的步骤后,最后莫颜跪在了蒲团前。那刻我站在她的身侧,我能清楚地看到莫颜闭上了眼睛,神情里无尽地虔诚,嘴巴微微地念了几句,应该是在许愿!是在渴望自由,还是身体健康?说实话,我并不懂……直到后面我才明白……
……………………
我父亲母亲祖籍河北,亲人几乎都在那边。初三上午,老两口带着林莹回去了!而我和莫颜留在了北京。本以为能过几天两个人的世界,谁知中午,秦恒夫妇就带着儿子来拜年了。我跟秦恒,李雯琳都说过莫颜的事,对于莫颜他们并不陌生,也知道了莫颜在北京。因此一进门看到莫颜,两公婆都跟莫颜热情地握了手。
“莫颜,是吧,如雷贯耳啊,久仰久仰!林睿谈起在深圳事迹,三句里有两句与你有关!”说话的是秦恒。
“对对,我可以发誓我老公说的都是实话。”她老婆立刻接道。
莫颜倒也不拘谨,给秦恒儿子一个红包,然后给他们各自倒了一杯茶,笑了笑后说:“是吗?肯定是说我坏话吧!”
秦恒:“哪是坏话啊,大大的好话!”
李雯琳:“对,他说你漂亮,每次跟你在一起都会心跳加速!”
夫妻两就那么一唱一喝,滔滔不绝地说着,直到李雯琳用英语说了一句话后,我终于看不下去了:“哥,姐,你们是德云社毕业的吗?”
还以为他们会点到为止,谁知两个人立刻异口同声地回道:“电脑技术哪家强,上海西南找蓝翔。”
“西南蓝翔?林睿,那是你的母校吗?”莫颜笑了,那刻的她,如此的快乐!简简单单,就像个邻居女孩。会笑,会闹,有时候甚至有点小调皮,似乎,她从未有过不幸的过去。
…………
一起吃过午饭,下午秦恒夫妇带着儿子离开了,世界终于安静了!也许是有些累,莫颜竟然在看电视的时候睡着了。我把她抱回了卧室,帮她盖好被子后,走出了卧室。我关掉了电视,望着墙上的挂钟开始想事情。有些事情,该来的迟早要来,我逃不掉。
莫颜的到来,推翻了我前面的所有步骤,我必须改一改了!点起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后,尼古丁的味道,让我脑海里的思,豁然开朗。
首先:不管计划如何改变,其实我都不能把那个男人怎么样!相信,好多人都想问我,我所言所谓食物链的顶端是什么概念?好吧,现在我回答,他是商人,为国家作出卓越,不可磨灭贡献的商人。点到为止,我不便多说!也望大家勿刨根到底,就算为了我,为了你们能看完这个故事,好吗?别问了!那一年,我的身家八位数,可是和他比我就是个乞丐!当乞丐与富豪有矛盾冲突时,法、权,会站在哪一边?我不说了。
第二:当初的策划是让莫颜消无声息离开,带着父母,消失在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现在也是如此。莫颜离开后,他肯定会动用一切的力量去找,公司,朋友圈等等,与莫颜有过交集的人都会被盘问。我存在过的证据,虽然被我那很有钱朋友赵总黑抹去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是场豪赌,我输不起。不然等待我的将是永远的黑暗。
最后:我必须想办法把莫颜送到国外,必要情况下我要黑掉某个部门数据库,抹去莫颜的出国记录。很难,风险也大,但我必须要试一试。如果我被他发现,我的一生,我家人将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但我还有个保命的底牌,这个底牌可以助我们全身而退。
……………
(写到这里我想跟看帖的女性网友说:永远,不要爱上一个抑郁的男人。因为抑郁,本身就是孤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