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骚扰的姑娘(4)

时间:2014-07-24 00:36:26 

其他人都面面相觑,低声发笑。

阿热却不以为然,“笑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

“正经点。你到底欺负她没有?”村长洛德朝玉措努努嘴。

“我已经说过一百遍了,这不叫欺负。我倒要问问你们是怎么把女人弄到手的?”阿热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

副乡长补充一句,“你已年满十八周岁,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一旦强奸罪成立,就要判刑。看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阿热不买副乡长的账,“强奸?哼,笑话。”

村长洛德恨不得扇他一记耳光,“不许狡辩,坦白交代。”

阿热不无遗憾地说:“太可惜啰,没有成功。不然我会把她带回家,做我的媳妇,让天下所有男人妒忌死。”

村长跟阿热一问一答式的对话在帐篷里摇荡,俨然两个贫嘴的人在磨嘴皮子。

阿热像讲故事一般在向大家描述他父亲的风流韵事,辅之以各种夸张、露骨、肉麻的动作,弄得大家哄然大笑。一阵阵脆亮的笑声从帐篷里传到吵得正起劲的布果和别若拉松的耳朵里,使他俩的吵闹受到严重干扰。

玉措感觉脸烧得滚烫滚烫的,仿佛立马要着火,便把头埋了下来。

年轻的综治干部时不时地望一眼玉措,暗忖,谁见了像玉措这样长得楚楚动人,性情又温和、腼腆,却又不乏刚毅之气的姑娘不动心,谁的脑子就进水了。别说是阿热,换了我,也会千方百计把她弄到手。

帐篷内的大小行政长官仍在审理案子。而帐篷外面的别若拉松和布果这时还在进行着激烈的舌战。

副乡长终于说话了,“玉措,你可以出去休息一会儿。”

玉措一离开,阿热把嘴一闭,什么话也不说了。他把要说的话一一写入了大脑。

阿热回想起第一次到县城的情景。

一天晚上,那个打小跟他一块长大、大学毕业后分到县城工作的朋友,把他带到自己的宿舍,给他端来酥油茶、煮羊肉和啤酒。他很不客气地吃肉喝茶,但死硬不喝酒。他说:“我一个牧民的孩子,哪有喝酒的闲钱?这个我不学。”他那个朋友笑呵呵地点点头,说:“那我给你放个影碟,你自己看吧,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岗拉梅朵》。曾上到初一被迫辍学的阿热认得藏汉文片名。他把这部电影从头到尾看过一遍后,傻傻地盯着荧屏,回味剧情。他没太弄明白讲的是什么故事。倒是剧中人物,年轻时在拉萨开酒馆,因唱响了一首叫做《岗拉梅朵》的歌,而被人们称为岗拉梅朵的拉姆,把一个女孩塞进了他的脑子。从那一刻起,他苦思冥想,一直在意念中寻找那个女孩的影子。但怎么也没找着。

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那个很像,而且在他的脑子里慢慢变得跟拉姆一模一样的女孩儿,多次跟影片里的拉姆一块出现在他的梦中。后来这两个女孩儿交叠成一个人,如同衣裳一般依附在他身上,萦绕在他的脑海,陪伴他从清晨走到夜晚,又从夜晚走到清晨。

那天,阿热到乡里买东西时,在商店门口与玉措邂逅。玉措莞尔一笑,算是跟他打了招呼。他也面带有些别扭的微笑,回敬了一下玉措。其实,在这之前阿热跟玉措并没有见过面。他们虽是一个行政村的,但两人的家离得很远,平时没有见面、接触、交往的机会。只是玉措这个孩子跟她母亲康珍一样很懂礼节,见谁都要以花朵般的微笑打个照面,哪怕路遇陌生人也如此。

岗拉梅朵!阿热突然记起电影里的岗拉梅朵,差点朝玉措喊岗拉梅朵。他为找到与电影和梦中的那个女孩相对应的玉措暗自庆幸。打那以后,玉措取代了电影中年轻时候的拉姆,进而在心头萌发了一种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的大胆想法,我要把她弄到手。

说来够有意思的,阿热看电影看走眼了。其实玉措比电影里的拉姆漂亮多了,就像美丽矫健的藏羚羊。

“说真的,不把她弄到手,我就不是男子汉。”阿热低声嘟哝着,要往外走。

副乡长喝住阿热,让他把布果和别若拉松叫进来。接着趁阿热出去的工夫,跟村长洛德耳语了几句。

阿热把布果和别若拉松叫进来以后,村长洛德习惯性地干咳两声,“大家说说,这起案子该怎么解决?”

阿热开口了,“这不是什么案子,而是一般的很正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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