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真是的.知道今天要回她姥爷家还熬夜跳舞.”
我很想睁开眼睛说：妈.跳舞并非我的本意.可最后还是使劲的睁了睁眼皮.发觉是徒劳的动作之后.索性放弃了.尽情的睡吧.
一直到飞机降落.曹景墨才叫醒了我.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嘟囔了一声：“怎么可到了.”要知道我还想继续睡下去.
看着曹景墨在旁边偷笑.我就气不打一处來.抬手在他腰侧狠狠掐了一下.
“你干嘛呢.”曹景墨疼的呲牙裂嘴.
“都怪你.”
“怪我什么啊.你昨晚不是也挺享受的..”
我一把捂住曹景墨的嘴.“小声点.”
下飞机.我坐上车就又开始呼呼大睡.我妈惊奇的转头看了我好几次.曹景墨只能对着我妈尴尬的笑.
“这孩子沒事吧.”我妈担心的问.
曹景墨煞有其事的抬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被我烦闷的一巴掌打开.
“沒事.沒事.也不发烧.好着呢.”
我妈看到曹景墨再三的保证.才稍稍松了口气.又转头看着车窗外的街景.
我们从飞机场出來时.已经上午十一点了.再坐车赶到酒店.已经稍微有些迟了.
“到了.”曹景墨在我耳边轻声说.
又到了..我感觉我还沒睡多大会儿呢.
我妈带着我们一边朝酒店走一边叮嘱曹景墨.“一会儿姨姨们说了什么可别往心里去啊.”
曹景墨紧张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爸.见我爸一声不吭的目视前方.曹景墨的脸上一片茫然.
我低声安慰曹景墨：“别紧张.就是我那些姨姨们比较高调而已.”
“那咱们就低调点呗.”曹景墨微微一笑.露出好看的酒窝.我的目光微微一滞.曹景墨那带着些稚气的笑容.对我來说总是有着致命的杀伤力.他现在似乎也特别明白自己的优势.时不时的就露出笑容.看着我被他迷的七荤八素时.目光中露出得意的胜利笑容.
“别笑.严肃点.”我的脸微红.正而八经的训斥他.义正严辞.
他也不揭穿我.只是抬头揉了揉我乱七八糟的一头长发.笑的更加开心了.
推开包间门.酒席已经开始了.两桌.坐了二十多口人.曹景墨好像被着这势吓到了.表情呆呆的.
“姥姥.姥爷.我们回來了.”
“呦.是娇娇回來了.”
“是啊.娇娇.你们怎么來的这么晚啊.”
那些姨姨们七嘴八舌的问起來.
最后.终于有人发现了我身边的曹景墨.我就纳闷了.像曹景墨这样一男人居然也有被人漠视的时候.
“娇娇.这是……”
“哦.爸妈.这是娇娇的老公.娇娇昨天已经登记结婚了.”
包间里瞬间鸦雀无声.那些姨姨们各个神色各异.即使我是一个坚强的女屌丝.可屌丝也有逆袭的时候啊.
“姥姥.姥爷.这是曹景墨.”我拉着曹景墨走到姥姥姥爷身边.对这对老人.我的内心总是有无比深厚的情谊的.对他们不比对那些姨姨们.我从小几乎跟着姥姥.姥爷长大.那是一对善良而朴实的老人.
姥姥.姥爷听到这个消息.瞬间激动雀跃.伸手拉住曹景墨.轻轻拍着他的手背.仔仔细细的审视了一番.才转头对我说：“好好.娇娇.这孩子好.”老人们阅人无数.他们说好.自然是有自己的一番道理.
“谢谢.姥姥.姥爷.”曹景墨微微弯曲背脊.满上带着礼貌而得体的笑容.
“我说呢.这娇娇说走就走.说回來就回來.原來是要回來结婚啦.”三姨笑着站起身.走到曹景墨面前也细细的审视.
“不是之前还一直说沒对象呢吗.我还说呀.上次一个朋友给我说了一个条件不错的.就是离过婚.我还说给娇娇介绍介绍认识一下呢.说不定还能成.那人啊.有房有车.条件好的很呢.”
我垂了垂眼眸.这四姨一向和我家不对盘.每次家里聚会更是明里暗里的刻薄着.曹景墨家住的地方你连大门都沒资格进.
曹景墨的脸色有点沉.我深知他护短护的厉害.有点担心他一会儿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來.于是拉了拉他的袖子.冲他摇了摇头.他微微一笑.言下之意是让我安心.
“雪琴.娇娇的事情让你操心了.景墨.娇娇.去坐吧.”我妈斜着眼睛.看了看四姨.又冲我和曹景墨扬了扬下巴.
我拉着曹景墨坐到主桌上.
酒席开始.一家人吃吃喝喝.话題无非还是那些.四姨夸自己的儿子有多能干.三姨炫耀自己的老公在政府混的风生水起.二姨一家人沉默不语.因为家里样样和老三.老四比不得.而五姨最擅长的就是附和附和老三老四.从中得些好处.
而我那些弟弟妹妹们.也是各随各妈.
曹景墨很无聊.自己默默的吃着餐桌上的东西.我看着他笑笑.轻声说：“不好意思啊.把你拉到这么无聊的聚会.”
曹景墨微笑.摇头：“怎么会呢.一点也不无聊.”
“小曹.在哪高就呢.”四姨看着曹景墨问.
曹景墨微微一笑.垂下眼眸说：“在政府里打打杂.”
“在政府里打杂.临时工一个月工资可不高吧.”三姨皱着脸问.
“勉强能糊口.”
“那我们娇娇可得辛苦了.”
我极力的忍住笑.满脸通红的说：“不辛苦.不辛苦.”
“我刚才给你说的那个要介绍给你认识的那个小伙子.人家自己在政府干的可好了.”
“雪琴.娇娇婚都结了.还说这些干嘛.”我妈是在忍受不了了.
“现在结婚算什么啊.结了婚还离婚呢.这男人啊.长的光好看沒用.得能挣钱.”三姨殷殷教导.
曹景墨在旁边点着头.不断的说：“三姨说的是.三姨说的是.”
这家伙好像玩上瘾了似的.想他从小就是站在云端上的人.估计还沒受过这样明里暗里的讽刺.褒贬.
“好了.你们.都说什么呢.我看啊.娇娇找的这个孩子好.眉清目秀.一脸正气.”姥爷发话了.看着曹景墨的眼睛里满是赞赏.
曹景墨一时激动.端着酒杯就站了起來：“姥姥.姥爷.我敬您一杯.”曹景墨一仰头.一整杯酒倒进肚子里.
姥姥.姥爷.也开心的直点头：“好.好.”
三姨和四姨.好不容易忘记了我和曹景墨.正在继续她们之间的话題时.包间里的电视正在重播昨晚的国际新闻.新闻上.曹景墨坐
在主席大人的身后.器宇轩昂.法文流利的让人咂舌.
“我靠.你还给主席大人做过翻译呢.”我看着电视.惊奇的问.想來.我从來沒有过问过曹翻译在高翻局的工作情况.现在看來.我真是失职的不像话.
“现在才知道.”曹景墨小声的嘟囔.
“你也沒说过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是你这次出去吗.”
“嗯.”
我们两个在餐桌上旁若无人的聊着天.完全沒有注意包间里早已经看着曹景墨鸦雀无声了.
那段新闻过去.我才回过神.看着一桌子的人都看着曹景墨一脸惊讶.我笑了笑说：“长得像.长得像.”
要知道.曹景墨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好看的花瓶呀.
四姨上厕所回來.一推包间们走进來.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來來.娇娇.这就是我刚才说要给你介绍的李财厚先生.”
那男人看着我.一双眼睛泛着绿光.我有点害怕.情不自禁的朝曹景墨身边移了移.
“这就是我那外甥女.怎样.漂亮吧.”四姨笑着.那脸上的笑容让人很不舒服.
曹景墨的脸彻底黑了.
“诶呦.这不是曹二少吗.”
只见李财厚冲着曹景墨就奔了过來.我靠.这厮不会钟爱男色吧.我下意识的挡在曹景墨身前.说：“你.你要干嘛.他是我老公.”
李财厚愣了愣.
“你是.”曹景墨清冷的声音在我身后想起.他拉过我.将我搂在身侧.
李财厚立刻介绍：“曹二少您忘了.上次您父亲來视察.是我父亲亲自接待的.”
曹景墨眯起眼睛想了想.依旧是一脸茫然.
“你父亲是.”
“李吉昌.”
“原來是李省长的公子啊”.曹景墨微微一笑.
“不敢当.不敢当.我父亲还一直说想去A市拜会呢.”李财厚继续和曹景墨靠着近乎.
曹景墨挑挑嘴唇.并不搭腔.
“曹二少.您要是今晚有空……”
“不好意思.”曹景墨打断了李财厚的话：“今天是家宴.”
“家宴.”李财厚环顾四周.似乎沒有发现他想找的人.
“这是我太太.今天是陪太太回娘家过年的.”
“哦.曹太太.失敬.失敬.”李财厚瞬间叫着我曹太太然后点头哈腰的模样吓坏了我.我瞪着眼睛.一句话也说不上來.
“您请便.”曹景墨下了逐客令.
李财厚抹抹豆大的汗珠子.急忙转身离开.临出门时.还对四姨说：“以后您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尽管开口.李某一定效全力.”
包间门关上.包间里又恢复了平静.曹景墨才对姥姥姥爷说：“姥姥.姥爷.不好意思.有些事情我得说明一下.我父亲是曹众.爷爷是曹国茂.我现在在外交部的高翻局工作.主要是负责领导的同声传译的工作.”曹景墨顿了顿继续说：“本來该一早和您说明的.只是娇娇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低调.所以……”
曹景墨的父亲和爷爷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当然是艳惊四座.包间里气氛压抑而沉闷.
“娇娇.我们高攀不上吧.”姥爷沉思片刻.开口说.
“姥爷.我怎么高攀不上了.”好歹我乔娇娇也是如花似玉一朵花.“我公公婆婆和爷爷.也对我好的很.”
“姥姥.姥爷.我追娇娇的日子不短.两人在一起分分合合也有七八年了.我是真的想娶她.一直想娶她.”曹景墨说着.我的眼泪就掉下來了.我惧怕曹景墨提起他对我的一往情深.自己心里知道是一回事.但是由他自己亲口说出來又是一回事.
“好.好.有你这句话.姥爷就放心了.”
那场荒唐家宴的后半场.完全就成了一个以曹景墨为中心的表彰大会.三姨和四姨更是一转刚才的态度.那眼色好的令人咂舌.一口一个景墨的叫着.就连一向沉默的二姨.也时不时的跟曹景墨搭上两句话.
一时间.我竟然想到了世态炎凉这个词.而最后觉得可悲的是.这个词竟然在我的家人身上体现的淋淋尽致.
从酒店走出來.一个严肃的男人突然走过來.从包里拿出两个红色的绒盒交给曹景墨.又在曹景墨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轻轻鞠躬.快速的转身离开.
曹景墨看着那个男人离开.才带着那两个红色的绒布盒子走到姥姥.姥爷身边说：“姥姥.姥爷.这是我父亲母亲对您的一点心意.劳烦您收下.”
姥爷急忙推脱说：“不能收.不能收.”
曹景墨抓住姥爷的手.硬是把东西塞给了姥爷.然后笑着说：“姥姥.姥爷.你们愿意把娇娇嫁给我.我们全家都感谢您.这是我父母的心意.您就看在我的面子上.收下吧.”
“爸.妈.您就收下吧.景墨家人的心意嘛.您不收.倒显得咱们见外了.”我爸站在姥姥.姥爷旁边说.
姥姥和姥爷对看了一眼.然后笑着点了点头.把东西收下了.
上了车.我问曹景墨.那东西是什么.曹景墨说连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只是交代给姥姥姥爷.具体是什么东西.他也沒來得及看呢.
我依旧不死心的问了好几次.曹景墨都一脸真诚的说.真的不知道.最后.沒办法只能作罢了.
晚上.我和曹景墨躺在我的小床上.我依偎在他的怀里.感受着属于他的气息.
“今天中午很无奈吧.”我轻声问曹景墨.
“还好吧.只是我奇怪.那么善良的姥姥和姥爷.怎么会有那么一堆千奇百怪的孩子..”
“所以我妈的性格火爆.你能理解了吧.沒有一个火爆的脾气.估计连每个人都得欺负她.”
曹景墨长叹了一口气说：“妈可真不容易.”
我也默默的点头.
“我的这些姨姨们.真的还沒有张阿姨对我好呢.”黑暗中.我竟然想起了身在天堂的张阿姨..张瑜的妈妈.
曹景墨似乎猜出了几分.不再说话.黑暗中.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是从他呼吸的频率推断.他并沒有睡着.
“生气啦.”我笑着问.
半天.黑暗中才传來曹景墨闷闷的声音.“沒有.”
我痴痴的笑起來.对曹景墨说：“你别生气.曾经我是喜欢张瑜.因为我之前十几年的时间都有他的陪伴.谁叫我沒有早点认识你呢.如果能早点认识你.估计就沒他什么事儿了.”
曹景墨终于忍不住笑了起來.
“曹景墨.我喜欢过张瑜.但是我却深爱着你.张瑜曾经问我.为什么我对他的感情就可以随随便便的改变.可是对你却不行.其实我也不知道.总觉得你让我痛彻心扉.却又欲罢不能.或者这就是爱情真正的滋味.
曹景墨搂着我的手臂逐渐收紧.我依偎在他怀里忍不住掉了几滴泪.
“乔娇娇.”
“嗯.”
“我爱你.”
曹景墨清冷的声音却压抑着浓厚的感情.我体会得到那爱在他的心里有多重得分量.
第二天一早.我和曹景墨起來.便决定一起去看看张阿姨.这个提议还是昨晚曹景墨提出來的.
“这么一大早.去哪呀.”我妈跟在我俩身后问.
“我想去看看张阿姨.”
我妈一愣.随即又说：“看看去吧.该看看.”
小时候.爸爸妈妈不在家时.我总是习惯去张阿姨家吃饭.还记得张阿姨做的红烧茄子是最好吃的.那时.张瑜总是挑食.这不吃.那不吃.他总会把不吃的东西全部挑进我的碗里.美其名曰：娇娇喜欢吃.我让给她的.也许.我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要被张瑜欺负.
张阿姨.就是那样一个温柔善良的女人.总是一脸温柔的笑容.看上去格外慈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