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坐台小姐依依的恋爱往事(112)

时间:2018-03-18 23:04:51 

话还可以反过来说,交情归交情,就算你的朋友不借给你钱,人家也没有错,请不要去指责人家不够意思。

医院只给了三天的限期,已经过两天了,我才筹下八千块。

我说我是沿着黄泉路一路走回家的,你信吗?走了将近两个小时。

到家后,我像一滩烂泥似的走进了我的屋子,一头栽倒在床上,再也不想爬起来。

那天晚上,我差点做了一个冲动的举动。

那便是,打开电脑,将word文档里全部的《致依依》底稿都删光。我天天写这些玩意儿有什么用?一分钱赚不到不说,什么忙也帮不了我。

菲菲是被汽车与房子害的,我就是被这些文字给害的。

晚饭妈妈擀得面条,唤了我三次,我都说,不饿。

没过一会,爸爸进了屋子,将一张银行卡搁到了电脑桌上,流着泪,嘱咐道:“这是咱家最后一点存款了,还是去年凤儿从瓦山煤矿要回来的送礼钱。有一半是你以前交到家里的,现在全还给你。”

“爸!我都长成大人了,还犯小孩子一样的错,给家里惹来了太多的麻烦。我对不起您和妈妈。”我坐在床边,双掌搁在两条大腿上,眼泪哗哗得往下掉。

“别说了,都过去了。”说话间,爸爸已是老泪纵横。

妈妈突然走进了屋,抹着眼角的泪,哭着说,“我的宝儿终于长大了,妈妈高兴啊!”

潘天凤说我这样的在家里折腾,全是从小爸爸妈妈惯的。

但,主要责任还是在我自己。

不要跟我提你那帮酒肉朋友,不要跟我说你认识多么多么有头有脸的有钱人。

当你遇到困难时,真正能够帮你,甚至愿意拿他们的命来换你命的人,只有父母。

正月二十三。

上午。

市一院,医务楼,大门口。

潘天凤正对着甬道,捧着苹果5依傍在门口那根顶梁柱上,低头玩着手机。

我的妈呀!怎么又遇到这个祖宗了。

今天出门忘吃头疼药了,躲着点吧!

我只是瞟了她那么一眼,便直勾勾地向大门走了去。

在我的侧面与潘天凤的正面相遇时,潘天凤不轻不重地来了句:“见了你姐,话都不说一句,想造反呢?”

当我停下来瞧她时,潘天凤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

你别问我为什么不向自己的姐姐去借钱。

就算我穷到流浪街头当乞丐,也不会到潘天凤家门口要饭。

“老姐,请问您老人家有什么吩咐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每与潘天凤交谈时,总会有意无意地带着浓浓的火药味。如果你让我跟她客客气气的讲话,她还觉得别扭呢!

潘天凤不慌不忙地装起手机,徐徐踱步而来,厉声道:“你要干什么去?”

“我干什么去也要向你汇报吗?”我瞪着她,语气生硬。

潘天凤冷笑一声:“拿着自己家的存折去给一个外人看病?你小子的脑子是不是真的有病?我拉着你去精神病医院看看吧?”

我的嘴一撇,目光一凝,不想跟她争辩。

“我一问你为什么要给楠楠出这个钱,你就跟我扯什么‘雪山飞狐’,扯什么‘性幻想女生’,你小子写小说写傻了?”潘天凤锁着眉,大大咧咧地说。

她一开口,句句戳中我的心事,不知道内情的人听到她这样说,肯定认为我这个人不正经。

我心中的怒火顿生,忍不住开口:“我只是拿‘雪山飞狐’来举一个例子,打一个比方能让你更好的理解我的心事而已。你自己脑子不够用,听不懂也就算了,天天拿这个事说我,你有完没完?”

“楠楠的这种病没有保险,花得全都是辛辛苦苦好多年攒下的血汗钱。你拿着这笔钱吃了喝了,旅游了,孝敬了爸妈不好吗?为什么要去填她这个窟窿?”潘天凤凤眉高挑,不忿地说。

“我喜欢这种为了女人烧钱的感觉!”我大声。

“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的女人一个个都有多下贱,在天上天干个小姐才一百块。处『女』怎么了?现在睡个处『女』,也就是千儿八百的。一晚上,三四个人轮流上,也花不了三千块。楠楠她长得是金b还是银b?睡一觉就五六万?”潘天凤翻起白眼,扯起嗓门,差点吼了起来。

我的额头冒火,双目似血,忍无可忍地说道:“潘天凤!无论提起哪个人,无论说点什么事,你的思维方向,你判断事实的标准,怎么总是离不开钱呢?”

“没有钱我就会被人看不起,没有钱就没有朋友愿意和我交往,没有钱我就无法在这个社会立足。现在的人,都想着怎么赚钱,怎么能弄到楼房弄到汽车。我以钱为立场以钱为目标,有错吗?你说你小子天天想起什么?”潘天凤理直气壮地说。

我喝道:“楠楠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危在旦夕,等着凑够了钱才能做手术。手术时间拖得越长,对她的危险就会越大。老姐,你愿意帮我就帮我,不愿意帮我我再去想其他办法。但是,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和我讲你那堆大道理。”

“小弟,你这样不顾一切地救一个女人,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潘天凤又问。

我要怎么回答呢?再跟她侃《雪山飞狐》,侃性幻想女生?

算了,省点口水吧!这次跟她来狠招。

“为了她能继续跟我上床睡觉啊!”我狂笑了一声,双肩一耸,双手一摊,洋洋得意地说,“楠楠这条身子我睡得很爽很过瘾,我从来都没有睡过这么漂亮,这么痛快,这么解恨的女人。现在她住进了医院,我心疼死了!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我岂不良宵苦短。所以我必须要把她救活,等她的身体健康了,我还要跟她美美得睡上三天三夜呢!眼红死你!”

“行!行!行!”潘天凤的眼睛盯着墙角,抬起右手招呼,不住地点着脑袋,唾沫横飞,“你牛,你是好汉,你英雄救美。我倒要好好瞧瞧你是怎么死在女人身上的,等撞上南墙,撞得头破血流了,别TMD后悔就行。”

“我后悔不后悔跟你屁关系没有,少管我的事。还有,你别总是钱长钱短的,我又没有跟你借钱。”我横眉立目,强声说。

其实,我说这种话有点过了,说完就后悔了。

记得,上职高那会爸爸的私人煤窑不发工资,妈妈还在大街上拾荒。全靠姐姐在饭店当服务生赚钱,给我交学费,给我买饭票。

原以为潘天凤听到这种没心没肺的话会大发雷霆,痛哭我一番,想不到,她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很谦和,眼眶里回旋着热泪,沉声说:“小弟,如果是你要结婚向我借钱,我有多少就借你多少。但是,楠楠这件事,我一分钱都不会借钱给你。”

“对不起,姐姐,刚才我说错话了,我收回。”音落,我绕开她,走到门口,便要掀门帘。

“小弟,你甭去了,那张银行卡里的钱,你是刷不走的。”潘天凤冲着我的后背,唤了声。

“为什么?”我回过头,轻声问。

潘天凤柔声说:“这笔钱是菲菲从瓦山煤矿的科长那里替咱们要回来的,交到我手里时还是现金,就这样拿着回家也不方便。我就用我的身份证办了张银行卡还给的爸妈,绑定的也是我的手机号,密码我早改了。”

刚才那一出,彻底地堵住了我的嘴,导致现在连还口的理由也没有。

我紧锁眉心,狠狠地捶了两下门框,流下了眼泪。

潘天凤极是机灵,撂下那句话转身就走,想必她已经猜到了我现在的心情,也不想看到我脸上的表情。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再筹不到钱,楠楠就要被迫出院。

能开口的朋友我全找过了,借给我钱的我都如实笔录了下来,青史留名不在话下。没有借给我的钱,我也没必要去挖苦人家。

还有一个人我没有找过,也不打算去求她,但是,人被逼到了这个份上,不愿意去也得去。

晚上,十点,我去了翩翩飞酒吧。

刚在门口露了面,月月站在吧台里,便向我招手:“浪浪,你果然来了。快过来,快过来。”

我笑着迎了过去,坐上了高凳:“看到我这么兴奋?”

“刚上班时,雁儿就对我说今晚你会来,让我给你准备一盘最新鲜的瓜果拼盘,还专门留了一张桌子给你。你还真的就来了,真是心有灵犀。”月月饶有兴趣地比划着身后庞大的酒柜,客气地说,“浪浪,你想喝点什么?啤酒,饮料,葡萄酒……”

俗话说拿别人的手短,吃别人的嘴软。

但是,就目前的关系来看,这一套没有用。

人家请我喝,如果我不喝,就是我的不对了。

瞧瞧价钱吧,别点贵了,我笑了笑:“把菜单拿来我看看。”

月月将胳膊盘起来,端到了吧台上,挤过脑袋对我说:“菲菲说了,你不用看菜单,看着哪瓶酒顺眼,就拿去喝。”

这个菲菲,连我会说什么话都能提前预知。

“她人呢?”不敢对着月月叫她菲菲,叫雁儿吧,又不习惯。

“你找她有什么事吗?”月月用那种笑看着我,阴阳怪气地说。

“一些私事。”我说。

“咕咕,那我就不多问了。”月月呶了呶嘴,“雁儿在台上呢?”

我转回身向舞台望了去。

菲菲也不顾及自己的老板形象,在台上跟几个mm又蹦又跳的。

“她什么时候完?”我问。

月月弹了几声舌头,调侃道:“哎哟,哟,哟,哟——这么等不及呢?”

“我很着急的,不过,等等就等等吧!”我浅笑了声。

“是你的终究是你的,跑不掉滴!”月月笑道。

什么等不及?什么跑不掉,这与我向菲菲借钱的意图扯不上太大关联吧?

我怎么听着月月说话的味有点不对,是不是菲菲在背后预言了些什么。

我摇着头浅笑了一声,点了酒柜上的一瓶葡萄酒,月月把我安排在了九号桌。

咱们天上天的姐妹个个能歌善舞,唱歌唱得最好听的是雪姐,跳舞跳得最棒的当属菲菲。

“好,我不问了。”说着,菲菲掏出钱包,取出一张银行卡,搁在了桌面上,“这张卡里有六万三千四百五十一块,是我的爸爸临终前留给我的嫁妆钱,你需要的话,拿去刷吧!”

故意的。

“这种钱,我不能收。”我说。

菲菲和声问道:“怎么了,你不是要借钱吗?我借给你了。”

我无奈地眨了眨眼皮:“菲菲,你能把自己赚下的钱借给我吗?”

菲菲又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农行卡,往桌子上一搁:“这张卡里有整整五万元,密码是我的生日后六位。”

“好吧,谢谢你了。”说着,我伸过手正准备拿卡时。

菲菲将桌面旁边的记事本推向了我这边,又从桌子下面拿出了印泥,一边拧开印盖,一边说:“我们打个借条吧!签了字,再按个手印。”

“好吧!我签。”应声后,我拿过本子,便开始大秀书法。

刚写起日期与金额数目,菲菲突然临阵换帅,“再加个条件吧!”

“什么条件?”我又问。

“把你那套经适房押给我,什么时候还了我钱,我什么时候退你房。”菲菲严肃地说。

“你懂不懂法律,经适房是不能买卖的!”我说。

“我又不是买你的,只是借着住一段日子而已。我把玉龙花园的房子和家俱全卖了,现在也是租房住。”菲菲笑道。

“你住进去,我上哪住?”我问。

“这个跟我没关系,你爱借不借。”菲菲漠然在低下了头,语气平淡。

我的手死力地捏着笔杆子,不停地颤抖,双目聚光,冷静一定要冷静。只要这个字签下去,这个手印按下去,我就被她套住了。

这一招,够阴的。

笔杆子在手里紧攥着始终没有划下墨迹,沉思片刻,我毅然说道:“这个钱,我不借了。”

菲菲却笑了起来:“看来你还是不想对楠楠负责。”

我起身离座,气恼地说:“那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还是我错了,我根本就不该来找你。”甫毕,我愤然转身,向门口走了去。

我站在卷门前,瞅了一顿也没有找到电源,便回身唤道:“给我开一下门吧!”

菲菲安然踱步而来,先进吧台搬起了空开,出来后,像淑女一样将双手搭在身前,美目凝注,情深似海地说:“潘哥哥,希望昨晚那一夜,我能怀上你的孩子。”

我浅闭着眼皮,昂起了头,无奈地说:“开门!”

“潘哥哥,你对我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菲菲将五指拍在心口,强势的天性也会流露出软弱的一面。

我睁开眼,死盯着僵硬的卷门,话音如同空旷的酒吧一样死气沉沉:“开门!”

菲菲明白无论她再说些什么,我只会回答这两个字。她叹了口气,按下了电动开关。随着卷门的升起,沉静在黑暗中的眼圈被并不强烈的阳光灼伤出轻微的痛,随之,热泪横流。

女人让男人迷尖了,上法院一告,不是讹钱就是让那男的蹲监狱,钱也不少讹,监狱也蹲得不短。(尖:奸)

TMD,男人让女人给搞了,我上哪说理去?

虽然医院的最后通牒里说如果今天再交不上医药费就要出院,但,说是这样说,现在又不是万恶的旧社会,有红太阳照耀着我们,怕啥?

医生和护士也不可能把人从病床上推下来,几个人抬着扔出医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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