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子是个标准的“靓仔”,身高腿长,五官端正。可是坐在我的对面,他却无法掩饰发自内心的惆怅甚至绝望。侍应生介绍新饮料,东子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谢谢不用了,我只喝摩卡。”
几分钟后,东子端起马克杯,啜了一口摩卡,勉强笑笑说:“初次见面你还不了解我的性格,我这个人对一些事很固执,感情上有时很脆弱。阿紫这件事发生后,我很痛苦,莫非我的爱情观太‘老土’了,我作为男人太晚熟了?”
没等我作出反应,东子就忍不住开始讲述他和阿紫最初相识的场景。他颇有语言天赋,又饱含深情,我在一边听着,感觉如同身临其境。
爱在西湖山水间
2002年春,我考入杭州一所高校,因为是委培生,学时仅一年半。有趣的是,班里男女生比例是1:5,我仿佛进了大观园。上第一堂课那天,我去得很早,习惯性地坐到了最后一排。上课铃响,有个女生几乎与教授同步进入教室,急匆匆地抱着课本跑到教室的最后面,见我身边还有一个空位,就问:“同学,我可不可以坐到里面去?”我起身让座,下意识地打量她。她穿着红色的半袖衫,挎着一只小黑皮包,五官清秀。蓦然间,我对她萌发了莫名的好感。
她就是阿紫。不久我得知阿紫来自内地,家里出过老红军,母亲是上海人,在上大学之前她曾被选送进了文工团,出于对大学校园的向往她又凭着个人努力考到了杭州。说来也奇怪,论相貌阿紫不算班上最美丽动人的女生,但我就是觉得她在一片姹紫嫣红中显得很“特别”,我的目光总是忍不住追随着她。起初我时刻提醒自己以学业为重,天天到阶梯教室读书。但我们恰巧被分配在班里的同一个学习小组,我是小组长,她是学习委员,接触的机会很多。
一次考试前夕,我照常来到那间阶梯教室,欣喜地发现阿紫也在里面。我悄悄坐到她的斜后方。过了一会儿,阿紫放松眼睛,发现了我,她很自然地坐到我的旁边讨论功课。我开心极了,模糊感到阿紫对我也有好感。从此我和阿紫经常到同一间教室看书,成了要好的同学。
可是我内心清楚,我对阿紫的感情绝对不只限于普通朋友。我发现自己无法控制对阿紫的好感,说还是不说、怎么说,我每天都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12月8日,正好下午没课,我提议去登西湖边上的一座塔,阿紫欣然做伴。那天天很冷,刮着凉风,登塔的人很少。我们很快到了塔顶,俯瞰西湖的冬景。阿紫围着一条大红羊绒围巾,漂亮得让人不得不仰视。犹豫了很长时间,我鼓足勇气抓住阿紫的肩膀,她好像觉察到了什么,调皮地用围巾捂住嘴巴,只露出那双全世界最美丽的眼睛。我激动地说出:“我爱你!”然后焦急地问她是否接受。阿紫害羞地低下头,我简直急死了,一再问她,她的头垂得更低了,但我清晰地看到她点了两下头,并用很轻的声音说:“我也爱你。”寒风瑟瑟的山顶,我们深情地拥吻。这个吻,西湖山水都可以为我们做证。我幸福得简直要飞上天去,但还是提醒自己,此生一定不能辜负眼前这个女人。
接下来的一年,我和阿紫如两只小鸟,幸福地天天在一起。2003年放寒假,我和阿紫一南一北,在两处过春节。我们每天隔半个小时就要互发短信,每天晚上都通长途电话,还把内心的感受都写成小条子,各自投入一个彩色玻璃瓶。开学第一天,我冲到阿紫的楼下,紧紧抱着她,然后交换小瓶子,跑回宿舍去看阿紫那些写满爱与思念的小纸条。每个字,都让我深深感动。
东子的手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表情也从甜蜜恢复为惆怅。一连好几分钟,他没有说话。我猜得出,接下来的讲述是不太愉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