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长在某城,按部就班地上完了高中,有糊里糊涂地考到了一所离家很近的大学。
在大二的一个午后,他正百无聊赖地走在校道上。一个红色的影子被他不经意地发现了,那是一个女生,穿着一件红色的衣服,很像……很想高三那年他暗恋的那个女子。他不由得用挑剔的目光向他行注目礼。
那个女孩大概发现了他,而且好像被他放浪的眼神激怒了,狠狠瞪了他一眼。嘿!小妞还挺辣!他满足的笑了,还冲她吹了声哨,以示他为此而骄傲。他很快忘了她,但是却总在学校的这里或那里遇见她。转眼到了大四。
一天,他从图书馆里出来,夹着两本书。他想找个教室赶快看看。在校道上,他又看到了哪个已经在他记忆里尘封很久的红色身影。一袭红色的大衣,仍然当不住那冷峻和理性。他霍然停住了脚步,然后匆匆走开了。他感到她的眼神犀利地射到他的背上,他不想让她看见,他的眼睛里蕴染着一点泪光。
他动心了。
后来的日子里,他有事没事地去校道上逛荡。每每遇见她,他总是用一种很真诚的目光迎接她,注视她,远送她。而她只是默默地瞟他一眼,就走自己的路了。
他打听到了那个女孩的名字和班级,竟然是他下一届的。那个提供信息的哥们一边汇报,一边对他说:别打人家主意了,她的追求者能塞满半个科学会堂,可是她却一点都不动心。她正在考tofel,看来是要出国了。
他静静地听着好友的唠叨,他并没有要去塞科学会堂,只是觉得她曾经看了自己好几眼,知足了。
有一次他向她行注目礼的时候,他忽然有点不自然。等她走过去后,他才突然想起,她的脸刚才红了一下。他乐得差点没掉进校道边挖开的沟里。
不知是从谁那里听说,她是上bbs的,于是他狂买机票,或者蹭别人的机子上bbs。面对一对的使用者,他纳闷了,会是谁呢?接下来的日子,他老是泡在网上,但是从不乱打听她的消息。他自我解嘲地想,如果上天有这段姻缘的话,她会出现的。
日子过的好快,马上就要毕业了,他向往地想要走上社会,太想去见一见完面的世界了。他决定在网上留点什么,可是写什么呢?他想到了她,又想到了将要到来的离别。于是他在bbs上发表了一篇文章,文章的名字叫《如云女孩》,他把想说的话都写了进去,然后就静静地等待毕业。
离开的那天下午,他在主楼的高台阶上和她不期而遇,他们都停住彼此的脚步,就那么相互凝视着对方的眼睛。他在她眼睛里看到了一点羞涩,一点幽怨,还有……一点落寞,他想,她一定从自己的眼睛里看到了泪光。
两个人就这么相望了很久,他觉得整个世界都褪色了,人的形体慢慢地融化在阳光里,只有两双深深的眼睛和两颗慢慢跳动起来的心。
僵局由他打破。他转身离开,头也不回的走进阳光里。身后没有声音,没有,一切都没有,只剩下一个已经褪了色的红尘还在等他去逃避。他只记得,那消魂的时刻,持续了整整一分钟。
那天晚上,他喝得烂醉。在回去的路上,他大声地喊:我,今天,爱了整整一分钟!走到女生宿舍楼前,他对着女孩房间的窗口,大喊:哎!你!我们今天终于相爱了,我们爱了整整一分钟呢!然后,他迈开踉跄的脚步,永远的离开了那所学校,没有回头。
整个学校的人都没有在意这个撒酒疯的毕业生,而那天夜了,她无声地哭湿了枕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