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远方来-校园里的爱情永远是这样纯纯的,淡淡的,没有太多轰轰烈烈的故事,也没有什么公主与王子,那只是两个孩子一起手牵手走过的一段路,一起看过的一处风景,一起留下的回忆而已
扑面而来的指责让林俏说不出任何辩解的话。她想说,有人告诉我你出了意外,我只想着要来救你,忘记了其他任何纷扰;她想说,我被人骗了,我不是故意把爷爷一个人留在家里的。
解释的话涌到嘴边,却在撞上许冽满是责备的眼神时烟消云散。林俏轻轻抹去湿润眼角的泪珠,只说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是我不够懂事;对不起,我给你添了太多的麻烦。
许冽拿着手电在前面走,林俏低着头在后面跟。两人之间的距离并不遥远,却莫名有种生出了隔阂的味道。林俏揉了揉微微泛红的眼圈,再睁开眼睛时,看见许冽保持着背对着她的姿势将手掌递到了她的面前。少年的嗓音里依旧带着山风般凛冽的味道,一如初见的时候。他说:“山路坎坷不平,容易摔倒,你拽着我的衣袖,会好走一些。”
林俏的脑部构造过于简单,遇到突然状况就容易死机。她愣愣地看着那只递到自己面前的手,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许冽只当她是不愿意,声音闷闷地道:“不需要的话就算了,你自己小心些。”
声音尚未落下,许冽只觉腕上一紧,有人小心翼翼地扯住了他的衣袖。柔软的指尖轻轻撞上他微凉的手掌,掠起春风过境般的细碎温暖。
失去了天光的深浓夜色里,少年英俊的眉眼之间弥漫起无人可窥的温柔。他声音极轻地道:“以后不要再乱跑了,我会很担心。”
那一瞬间,林俏像中了魔法般神奇地忘记了摔倒时的疼痛和被人欺骗的委屈。她牵着许冽的衣袖,轻声道:“许冽,你知道吗?其实我很早就认识你了。在青少年绘画比赛的总决赛现场,我看着你用画笔一点点勾勒出天使与魔鬼互相拥抱的样子,看着你凭借那幅作品走上金奖的领奖台。我想,那个少年心里一定有着一个很美好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连魔鬼都变得不再邪恶……”
脚下微微一顿,是许冽停了下来。林俏顺势将许冽的衣袖握得更紧,她轻声道:“许冽,你到我长大的那所城市去上大学好不好?我们一起去同一所大学。”
漆黑的山路上,手电的光亮圈出一方小小的天地。许冽侧过脸看着林俏的眼睛轻轻微笑,纯黑的瞳仁里浮起温暖的光,如同永不坠落的亘古星辰。那声“好啊”就哽在唇边,还来不及吐出,一声声急促的呼唤自山坡的顶端传来。
林俏和许冽一同转过身,看见上了年纪的老村长站在不远处喊着许冽的名字:“许冽,你爸爸回来了!”
听到“爸爸”两个字,许冽眼中绽放出烟火般盛大的光芒。他握住林俏的手,道:“林俏,我带你去见我爸爸,他会吹笛子还会拉手风琴,是世界上最厉害的爸爸,你一定会喜欢他!”
林俏被许冽的情绪感染了,只顾着和他一起高兴,忘记了烟火盛放过后,只有寂灭如死的冰冷坠落。
许冽的爸爸回来了,躺在担架上回来了,整个人瘦得脱了形,膝盖以下空空荡荡。
老村长告诉许冽,工地发生了坍塌事故,许爸爸被砸中了双腿。老板支付的赔偿款在缴清医药费后就所剩无几,父子两人之后的生活该如何继续,没有人能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许冽的爷爷被好心的村民接到家中照顾,许冽守在父亲的床前,纤长的手指自父亲雪白的发丝间拂过。林俏从身后伸手去蒙住许冽的眼睛,她说:“想哭就哭吧,不会有人看见。”
一滴泪,极烫的一滴,毫无预兆地掉进了林俏的掌心里。
几天后,工地的负责人带着慰问品和补偿款到家里探望许爸爸。林俏守在门口,不知道负责人究竟和许氏父子说了些什么,只知道送客人出门时,许冽的脸色苍白到了极致。
黑色的轿车渐渐走远,林俏习惯性地想去扯许冽的衣袖,刚刚伸出手,就听见许冽声音冰冷地道:“你该回家了,爸爸病了,爷爷看不见,我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时间照顾你,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探出去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林俏喃喃地道:“正因为你有很多事情要做,我才想着要留下来帮帮你……”
许冽没有转身,保持着背对着林俏的姿势。林俏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声音里愈发浓重的冰冷:“帮我?连饭都做不好的娇小姐,拿什么帮我?你回家吧!”
说完这句话,许冽转身进了屋并重重地关上了门,将林俏隔绝在了薄薄的门板之外。
第二天,林俏一觉睡醒就看见爸爸的秘书出现在许冽的家门前,身后停着昂贵的轿车。漆黑油亮的车身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有村民站在一旁好奇地张望,再看向林俏时,目光里多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深长。
许冽的脸色依旧苍白,只说了一句“一路顺风”,便再度走进屋里关上了门。
林俏进退不得地站在原地,既尴尬又难过。宋苒从围观的人群里走了出来,站在林俏面前,轻声道:“你还有什么颜面站在许冽家门前,你就不觉得心中有愧吗?”
林俏怔怔地看着她,不晓得她在说些什么。宋苒唇边浮起一抹嘲讽的笑:“村里都传遍了,你还不知道吗?许爸爸是在给一个林姓老板打工时受的伤,那个老板就是你的父亲!是你父亲害得许爸爸失去了双腿,害许冽要独自扛起这样沉重的负担,你难道不该愧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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