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了自己心脏慢慢绽裂的声音。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生存本身就是一种痛苦。可是我没有办法。况且古今以来,多少生死不渝的情侣都被这样那样的事情拆散了,再多一对又算得了什么呢?系花早就跟我说过毕业后要先去北京,然后考GRE,可是我不能。我唯一想考的研究生专业是古汉语。我也抛不开我的家人,我就象扎根在大地之上的草,鸟儿飞过是鸟儿的事,也许鸟儿会站在草茎上稍做休息,但草是留不住鸟儿的。我在自己彻底崩溃之前急急地说道:“再见。然后就扣了电话。”
片刻之后电话又响了起来,我没有接。电话铃宁死不屈地持续响了下去。我躺在床上,透过窗子数外面的星星,感觉心房一阵阵的抽痛。大约半小时后,电话铃声停了。宿舍要关门了,她一定得回去。我推开窗子,窗台离地面有三十米高,任何人掉下去之后都会粉身碎骨。夜风很长, 很凉。楼下的什么地方传来很有名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