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起身,跨上战马便要离去。
馨香还在怀中。隐忍而来的许久的怨气与不甘便在这一刻爆发。阿梧拉住她的袖子,道,“不许去,你若是去了,便不再是我的大姐。”
她连头都没有回,目光平静地看着远方,道,“不是便不是吧,没有什么,比他更重要了。”
阿梧的心一痛,起身跃到她的战马前面,脚踏战马的头颅,道,“我也不管,你那么爱他,甘愿去为他遭受天劫,那么我呢?我也爱你,难道我会让你去以身赴险么?”
说罢,他足下一用力,战马悲鸣一声,倒地而亡,她轻飘飘的落地,冷眼看着他,却见他闪身过来,将她紧紧禁锢在怀中,道,“阿桐,不要去,求你了。”
她奋力挣扎,终是抵不过他的一双铁臂,她冷笑一声,道,“就凭你,也敢拦我?”
说罢,左手在胸前引诀,右手摸出一把长鞭,长鞭落地,啪啪作响。
她一伸手,便有无名火引上手心,烫的他的心窝子一阵疼痛。他吃痛,往后退了一步,却见她决绝的眸子,她道,“阿梧,我从来都只把你当弟弟看,现在我要去救我的夫君,你若不肯,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明明,唐卓还没有娶她过门,只是那日她满脸娇憨地告诉了他这个消息之后,唐卓便没有了任何的消息透露出来,她为何还要一心一意地甘愿做他的妻子,甚至小妾。
他声线苦涩道,“呵,你听听,所有人奔走相告的是什么?唐卓身亡,是身亡你懂不懂?战场凶恶,你去了,万一有个损失,怎么办?不管你把我当做什么,为了你好,我今日终究不会让你出城一步。”
“可是,没有见到唐卓的尸首,就还有一丝希望,有了这一丝希望,我便不会放弃。”
“要是我不让你去呢?”
他的胸膛处被烧了一个洞,熏得洁白的衣裳染了淡淡的烟黄。
“就凭你么?”
她看着他,抽动着手中的长鞭,道,“挡我者,亡。”
说罢,长鞭朝他挥来,他不忍伤她,最终,以他满身伤痕结束这场争斗。
爱情,就是明知道自己会受伤,却也会化作扑火的蛾子,义无反顾。
是夜,他坐在梧桐上,买醉一宿。
他想着她离去时决绝的眼神,或许,这就是她的选择吧。呵。
后来的后来,阿桐遣人过来告诉他,自己过得很好,让他不要来打扰自己的生活。他默许了,在无数个夜里,他依旧会想起的,是那个清晨,阳光在她额间的玉环上洒下一点金光。她仰着头看着他,笑的灿烂。
而他所不知的,是那日他受伤的那一日。
阿桐跋山涉水,经历了万千,终于到达了那个唐卓被围困的山谷。
她站在山头,山头不高,下面堆砌着万具尸骨。一将功成万骨枯。不高的山头,让她有一种眩晕之感。
泪水洒落于尘埃之中,幻作万般的无奈与伤情。她几乎是滚下山头,去看看,还有没有幸存的人,还有没有幸存的他。
找了一圈之后,依旧没有见到那个她朝思暮想的人,她终于舒了一口气,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