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文仲谋就成了她家的常客,以救她性命理当报答为名,行欺压阳间小百姓为实,竭尽所能地压榨她。
梁暖暖面对眼前正吃着泡面看肥皂剧的文仲谋,发自内心地叹了口气。
那是她最后一桶泡面了,梁暖暖欲哭无泪。
喝光最后一口汤,文仲谋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他转头看向梁暖暖,她正一副痛苦至极的样子,他说:“暖暖,你这种表情会让我很不舒服。”
“我在为我逝去的生活费哀悼!”梁暖暖吼了一嗓子,腾地站起身来,一脚踩上饭桌,咆哮道,“身为一个男人不对,是阴间判官,你难道不为自己的大胃口觉得羞耻吗?当我开餐馆的吗?就当我开餐馆的好了,你好歹也付点钱啊!”
文仲谋陷入沉思,神色转为严肃,片刻后说:“是我疏忽了,习惯在阴间吃东西不给钱了。”
瞬间,“贪官”两字从梁暖暖脑中一闪而过,接着就是无数白花花的票子漫天飞散。
“总是占你便宜也不好,这样吧,从今天开始这里改成阴间驻阳间大使馆,我的一切费用都由阴曹地府负责。”文仲谋如释重负,“再来个鸭脖吧。”
梁暖暖一听,立马就来劲了,化身五星级酒店服务生,把文仲谋伺候得舒舒服服。等文仲谋酒足饭饱的时候,梁暖暖才想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文仲谋,我管谁要钱去?”
“自然是阎王爷。”
“”
3.一点都不疼
算算日子,那位鬼室友在她家住了一段时间了,却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梁暖暖有点着急。
“我说判官大人,”趁着文仲谋看电视的时候,梁暖暖谄笑着开口,“咱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太好吧。”
文仲谋没回话,淡淡地看了梁暖暖一眼。只是一眼就让梁暖暖顿时心虚,那眼神!我见犹怜啊,她觉得自己就是欺压良民的土地主。
“我以为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会不习惯。”许久后,文仲谋如此道,话里带着些许的担忧和疼惜?
不不,她一定是听错了。
“有事就说出来,总憋在心里会出事的,别那么逞强,女孩子就算哭也没人会笑你的。”文仲谋补充道。
梁暖暖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们两个一人一鬼,可以说根本没什么交情,但他这口气跟神情,明显是放心不下她。
心底冒出一丝后悔。
“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文仲谋朝她伸出手来,僵在半空中,而后默默地收回,他说:“那我走了。”
梁暖暖眨了下眼,沙发上空无人影。偌大的房间里只余下电视机播放偶像剧的声音。她拿起遥控器放大声音,却仍旧抵不住内心深处泛出的寂寞。
还真是有些孤单。
宅了几天后,梁暖暖在一家咖啡厅里找了份侍应生的工作。咖啡厅的生意很好,来来往往的客人让她不必面对空荡的家,她很开心。
“这是您要的咖啡。”
尽管内心十万只羊驼奔腾而过,梁暖暖脸上依旧挂着标准甜美的职业微笑。
“伺候人的工作你做得不错。”千金小姐晃着肥胖的胳膊,边炫耀手上闪瞎眼的钻戒边笑着说,“早这么客客气气的,你至于被炒鱿鱼吗?我一向大度,只要你不再跟从渊见面,一切好说。”
“方从渊那种货色您自己慢慢享用,至于您是不是大肚,大家都看得出来。”梁暖暖看见她就觉得心烦意乱,抱着托盘转身就走。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却足够周围人听得清楚。千金小姐听出梁暖暖的意思又羞又恼,顺手抄起咖啡朝梁暖暖泼了过去。
梁暖暖听到几声惊呼,右臂被人握住,霍地往后一拖。她没做防备,整个人直直撞进那人的怀里。
文仲谋眉头紧拧,轻轻一扫胳膊上的咖啡渍,抬头瞪了一眼肇事者。千金小姐被瞪得心虚,旁边也有人嚷着要报警,也就灰溜溜地走了。
“你怎么样?”梁暖暖从刚刚的慌乱中回过神来,连忙问道。
“我特意换了衣服来找你,帅不帅?可惜袖子脏了。”答非所问。
梁暖暖气急败坏:“谁管你穿什么,刚刚烫到没啊?”那杯咖啡是现煮的,他一定伤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