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吏而已,拿多少钱,办多大事。景和淡定地吃一口豆花,微微笑着看她。采采啊,最近还太平吧?生意还好吧?
提到这儿,柯采采没话说了。
其实景和也不能算是白吃,之前找过她麻烦的小地痞再也没出现过,而且因为景和一张俊脸,来吃豆花的大姑娘小媳妇增多了不少。
罢了罢了,那些豆花就当是交的保护费和招揽客人的工钱了。何况,还能陪聊天。
景和,你说,我这手艺,能进淮南王府里给王爷做豆花不?
景和停下手里的动作,皱眉,采采,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柯采采举目远眺,啊,这是我们的家族使命呢。传说豆腐是淮南王刘安在炼丹时无意中发现的。
嗯,所以?景和一脸茫然。
我们家传的豆花手艺,据说是我祖上救了淮南王一命,然后淮南王将做豆腐的方法传给了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可是他记错了,于是做出了豆花。后来凭着这手艺,发家致富奔小康。可惜,在那之后,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再也没有机会见淮南王。所以,我们家族的使命,就是见淮南王一面,请他吃一碗豆花。
柯采采述说着自家豆花的历史,感慨万千。
景和十分感动地看着柯采采,说,可是,那是前前朝的事了吧,现在淮南王都不姓刘了。
啊,是吗?不过没关系,总归他是淮南王嘛。柯采采满不在乎地低头收拾空碗,所以她不知道,景和看她的眼神是那样犹豫和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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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和是个官差,又明显比柯采采有钱,基于仇官和仇富这样双重的阴暗心理,柯采采总勾搭着景和跟她讲烦心事。正所谓,你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让大家开心一下嘛。
人家都是借酒消愁,喝着二锅头诉苦,景和却是慢慢习惯了借豆花消愁,吃着豆花吐槽。
掐指一算相遇也有仨月了,柯采采知道了景和的同僚有多么斤斤计较上司有多么顽固,每天巡查真是身不由己衙门里的饭真是不合胃口。
一个简陋的小豆花摊前蹲着个表情忧郁的俊美公子,旁边的老板娘笑眯眯地给盛豆花,成了小吃街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这一日,阳光正好。
景和一身便装失魂落魄地来到豆花摊,静静坐下,一反常态地没有要吃要喝没有逗柯采采,没有说话。明媚的阳光从他身后照来,徒留他逆光中的一片影。
柯采采见他这样,没来由的心里一疼,搬着小马扎就坐了过去,并且在自己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习惯性地盛了一大碗嫩豆花放在他面前。
暴和却垂着眼,按住了她正要加糖浆的手。
他说:采采,能给我做一碗咸的吗?
柯采采一脸感动地看着他,艾玛真没想到原来在这儿异端不止自己一个,不过成豆花的佐料她没带,得回住处才能做啊。
景和叹了口气,笑笑。
柯采采神色复杂地瞅着他,一咬牙一跺脚,在太阳当空照钱钱对我笑的大上午果断收摊带着不正常的景和回住处了。她租的房子很小,做一碗咸豆花的功夫景和就逛完了。看着面前悲伤不已的景和,柯采采一向不知道怎么安慰人,更何况他还没说是因为啥。她能做的也只是做一碗地道的成豆花。
景和安安静静地吃着,忽然抬头看着她,采采啊,你知道吗,我有个喜欢的姑娘。
柯采采心里一颤,心想大哥你谈个恋爱干什么摆出一副死了爹的样子?
他微微皱起的眉头似乎在压抑什么,目光如水,一点点将她包围。他环抱着她,将头枕在她肩膀,声音颤抖,第一次见她,是在一个卖豆花的摊子,当时我心情很差,她却像黑暗里的一道光。
柯采采的心扑通扑通跳得正欢,叉听他说,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她怎么忍心?
柯采采张了张嘴,迟疑了一下,终究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因为她迟疑的那一刹那,景和说,你知道吗?阿琬要嫁给我爹了。
呵呵,幸好没有自作多情,听到这里,柯采采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