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曹老肥也不笨,刨开了洞口后,却再没了动静。马大孬害怕了:别是两人想到一块儿去了,那曹老肥也埋伏在洞外,等他钻出时给他一下子吧。
马大孬正在心神不定瞎琢磨,猛然背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吓得他大叫一声,回头一看,正是曹老肥。马大孬头“嗡”的一声,暗骂自己蠢:明摆着墓内另有出口,所以曹老肥才能来去自如。要是刚才自个儿胆大些,趁曹老肥迂回进洞时冲出洞口,不就满盘皆活了嘛!
马大孬脸上勉强挂着笑:“肥哥,你咋知道是我打的电话?”曹老肥一撇嘴:“只有你叫我肥哥。行里的兄弟们都称我白哥,因为我小名叫白娃。行啦,现在咱俩同心协力,真挖出了阴沉棺,我亏待不了你。”
两人在墓室里东挖西寻,想找到藏棺的暗室。偶尔铲出的土块破砖,马大孬就偷偷堆在墓室东北角。
瞎忙了一阵,曹老肥停了下来:“大孬,你别是胡编乱造蒙我的吧?”见计谋被识破,马大孬猛把手中铁锹掷去,打灭了对方手里的手电,然后转身向墓道口奔去。这节骨眼上,谁先出了墓,谁就占有了先机。
曹老肥早有提防,见状一闪,顺势扑过来,在暗中捞住了马大孬。要说曹老肥又黑又壮,满身的腱子肌,而马大孬是个豆芽菜体格,浑身上下只有嘴皮子上有二两精肉。可这生死关头,他舍命一搏,倒与对方斗了个旗鼓相当。
不过时间一长,马大孬就不行了。眼见曹老肥用胳膊把他勒得直翻白眼,突然,墓道里传来了一阵细碎的响动。趁曹老肥一愣,马大孬狠命一肘,击得曹老肥放开了手。
马大孬趁势躲到一边,感到脊背发凉。
5。事出有因
声音在墓室门前停住了,躲在暗处的曹老肥在地上摸到了手电,猛地摁亮了一照,却是郭老二。
郭老二摆脱了马大孬后,到约定时间正要与曹老肥联系,发现手机卡没了。这下他抓了瞎,只好掉转车头,回来找曹老肥要新卡。到瓜棚见没人,他就直奔后坡墓地而来,见墓外有个新洞口,他猜可能是曹老肥为了工作方便新开的,二话没说就钻了进来。
一见郭老二,曹老肥松了口气。马大孬可吓坏了,这下可死定了!但他也是急中生智,抄杠子冲郭老二兜头抡去,嘴里嚷着:“白哥!你说用来补墓气的就是他?”
郭老二一听就炸了,他知道曹老肥心狠手辣,前任司机就死得不明不白的,要是因为他知道得太多,想把他弄死补墓气,也不是不可想象。郭老二腾地飞起一脚把马大孬踹到了一边,然后挥拳向曹老肥冲去:“老子一时贪心,上了你的贼船。这些年跟着你,没功劳也有苦劳,没苦劳也有疲劳吧!你小子竟想用我补墓气?好,你不仁也别怪我不义!”
曹老肥一时不防,被揍得抱头鼠窜:“老二,别听那小子挑拨,我跟他没关系。”郭老二舞拳如飞:“没关系他怎么叫你白哥?”
本来郭老二就觉得今天有些奇怪:天亮前装货时,他发现一把瓷壶碎了一点儿,曹老肥倒认真,说什么要为顾客着想,残次品不能出库。说罢,曹老肥随手就把它丢在了渠底淤泥中。后来马大孬用它碰瓷时,郭老二一眼认出是自家的货,怕马大孬纠缠不休真招来警察顺藤摸瓜,才忍气吞声受了讹。
破壶怎么会在马大孬手里呢?一路上他百思不得其解,现在他全明白了,不歇气地痛骂曹老肥:“好哇,这前前后后都是你下的套,好骗我进来补墓气,对不?”
曹老肥百般辩解,郭老二就是不听。趁乱,马大孬偷偷往洞口移动,曹老肥见了,不顾郭老二雨点般的拳头,一把抱住马大孬:“老二,现在事情不明,千万别让这家伙跑了,否则咱们就全完了。”
郭老二见状,又有点犯迷糊了。马大孬知道不能让他清醒过来,赶紧又火上浇油。他双膝一软,跪着抱住了曹老肥,装作向他哀求:“白哥,你饶了我吧。您让我等郭哥一进来,就一杠子打他个头开脑绽、血肉横飞,让他死了好补墓气,可我实在下不了手啊!”
马大孬只当说得越狠越能刺激郭老二,可曹老肥却笑了:“老二,听清了吧,现在该明白了吧?”
郭老二一怔,懊悔地一拍脑门:“哎哟对不起白哥,我差点上了当。”说着过来冲马大孬抡起了巴掌:“我让你头开脑绽!我让你血肉横飞!”
见马大孬一脸惊异,曹老肥哼了声:“大孬,你又把话说露了。告诉你,补墓气不能见血,血腥味一冲,再好的墓气也会变了味,这墓和墓内的货,就全毁了。你说我想用老二补墓气,又怎会让他血肉横飞呢?”
马大孬这才明白,刚才他与曹老肥搏斗时,对方为了避免出血,只能采用扼死的方式对付他,才让他活到了现在。
马大孬长叹一声,认命般主动躺在了地上,任由郭老二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为防咬舌出血,曹老肥还给他嘴里塞了块破布。
事毕,曹老肥一点头,郭老二把一双脏兮兮的大手放在了马大歪的脖上。他正要用力掐下去,突然,洞口那边又传来了声音:“大孬,你在里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