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恼羞成怒的张喜贵又指使家丁,一把火把高家的两间破草房烧了。幸亏
张喜贵火烧张家的消息很快传到女儿巧云的耳朵里。善良的姑娘气愤至极,捶胸顿足,她哭着对贴身丫鬟桃花说:“我爹爹真缺德,竟对高三哥家下此毒手!苍天啊,这叫我如何是好呀!”
站在一旁的桃花劝道:“小姐,你快别哭了,还是想想办法,救救高三哥这一家吧!”
张巧云抹抹眼泪,说:“桃花妹妹,你快给我想个办法呀!”
足智多谋的丫鬟桃花定睛思索了一会儿,低声对巧云耳语了几句。张巧云茅塞顿开,喜出望外,立即唤桃花说;“就这么办吧,你快去把家丁二愣叫来!越快越好!”
“嗯!”桃花开门四处张望一下,见院子里静悄悄的,便蹑手蹑脚一阵风似的消失在夜幕里。
不大一会儿,桃花带着一位穿青挂皂的男子来到张巧云的闺房里。只见那人二十四五岁的年纪,身高九尺,面目黝黑,鼻正口方,十分结实。那人见了张巧云躬身施礼:“小姐,您唤小的有何吩咐”?
张巧云欲张口,眼泪又涌了出来,泣不成声地说:“二愣哥,求求你,帮我放了高三,眼下我爹又派人烧他家的房子,叫他娘如何安身呀!”
“这?”二愣一惊,不知如何是好,面带犹豫。
“二愣哥,事情办成,俺绝不会亏待你的!”巧云哭说着,指使桃花用托盘端出一盘白银。“二愣哥,一点薄礼,不成敬意,你就收下吧!”
二愣平生哪见过这么多白花花的银子?简直看傻了眼,半天才说到:“小姐,这么多银子,俺可不敢当!”可说着还是把银子收下了。不多时,桃花又拿出一个蓝布包裹,巧云接过来,递给二愣,哀求道:“二愣哥,这一百两白银,请你带给高三哥,让他远走高飞,快快逃命去吧!”
二愣别了张巧云,跟随桃花,拐弯抹角,从后门出了小院。此时,三更已过,远处传来打更的声音。
天刚蒙蒙亮,张员外已经起床,正准备上厕所。这时,一个家丁慌慌张张地跑来:“老爷,不好啦,高三跑了!”
“跑了?”张员外一愣,随即训斥家丁道:“谁把这小子放跑了?嗯?真是狗胆包天!还不赶快给我追!”
为追赶高三,张家几乎倾巢出动,可追了半天,连个影子也没见着,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高三跑了以后,一心想着攀龙附凤的张员外日夜张罗着要把独生女儿嫁出去。风声放了出去,前来说媒提亲的人能踏破门坎。结果呢,张巧云连一个也没有看中。可固执的爹爹不死心,还是变着法儿为女儿说亲。老东西什么招数都用上了,哄、骗、吓、逼,可一点也不凑效,巧云就是不见。就这样,八年过去了,巧云宁死不嫁。
有一天,张员外摆了一桌丰盛的酒宴,他苦苦哀求道;“好闺女,这回我给你说的这门亲,保证你满意。小伙子家有良田千顷,宝马千匹,他的舅舅在朝为官,我已经收下了人家的彩礼。明天,我把这小伙子请来,你偷眼瞧瞧,肯定成!”
第二天上午,果真有个陌生男人进了张家大院。楼上的张巧云隔着窗户观看,只见那男人狮子鼻,血盆口,一双三角眼冒着贼光,紫茄子般的大脸,全是横肉,肥厚的嘴唇憋憋着,大腮帮子鼓鼓着,圆不溜秋的大肚子腆着,如同凶神恶煞一般,让人一看就恶心。
当天下午,爹爹又来逼婚:“闺女,你觉得那小伙子怎么样。嗯?”
“啊呸!”巧云气得鼻子都歪了,脸色铁青,“我好狠心的爹呀,你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那是小伙子?起码五十挂零了吧,倒是个老伙子!要嫁,你嫁给他吧!”
“你!”张员外压了压心中的怒火,说道,“闺女,那人是大了点,人也不太俊,可人家有钱有势的。”
“我看你是财迷心窍!整天算计着钱,钱,钱!反正,我死也不嫁!”
“死丫头,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就这样定了!”张员外心一横,气红了眼,便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