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局长从轻工业局调到教育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也召开过局常委会,也处理过几件具体的事务,便以为教育局长也不过如此,自己还能应付。可是主管教育的王副局长对他说:“牛局长,您到教育局时间不短了,主要工作还没开展呢!”
牛局长于是有些吃惊问:“教育局长主要抓什么工作?”
王副局长笑着说:“教育局自然就是抓教育,教育具体地说就是从教师抓起,教师的教学工作主要分为五个环节——备、教、辅、改、考,作为一局之长,你就必须亲自深入到第一线去听教师是怎么上课的,因为这五个环节中最重要的是教学环节,听完课以后,对于某一位教师的教学得失进行恰如其分的评价,作出指导性的指示。”
牛局长说:“不是各个学校都有校长吗?我们当局长的一竿子插到底还要校长干什么呢?”
王副局长说:“您这一句话说到点子上了,我们就是要知道各个学校的校长是如何管理的,我告诉你,我们下边这些校长里面有不少吴有贵,他们就像对付日本人那样对付我们,你要是让他们糊弄过一回,以后你就别想管理他们了。”
牛局长尴尬地说:“可是我实实在在什么都不懂呀!”
王副局长说:“这一点您放心,我会在听完课以后发言的,您只需要按照我的意思说,基本上就无大错。”
那天,局领导一大班人在王副局长的安排下到市实验中学去听课,听课评课果然都在王副局长的掌控之中进行得十分顺利,牛局长竟然没有说外行话,更没有露出破绽。实验中学的杨校长听说新来的牛局长第一次听课就到本校来,受宠若惊,在帝都豪华大酒店设宴款待牛局长一行,宴会以后又把学校最漂亮的几个年轻女教师请来陪跳舞。
牛局长原先在轻工业局就是情场高手,那边有棉纺织印染厂女工,有化工厂的女工,当然还有局里一班女职员,早就是风月场上老手了,况且还包有二奶,一个长发披肩的小伙子用半普通话半粤语唱的是《日本人说他是个人全世界的猪都笑了》一曲终了,牛局长早已经心襟荡漾,鄢紫红是实验中学外语教师,是从澳大利亚学成归国的,据她说,外国人做爱就像中国人见面时握一次手那样容易,根本就不算一件事,不知怎么两人三下五除二投缘了,悄悄离开了舞场,直到曲终人散人们才发现牛局长早就离开了,这样的事情要想人不知实在太难了。
第二天,牛局长下班的时候刚走出局办公大楼的大门就被四五个年轻人拦住了,其中一个长发披肩嘴上有浓密黑胡子的的小伙子上来彬彬有礼地问道:“请问您是牛局长吗?”
牛局长不明就里,老实地答道:“我就是,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小伙子再不答话转过身对另外几个人说:“收拾他个狗日的!”一时间拳头像雨点一般密集地落在他的头上脸上身上,另有一个小伙子打的时候说:“让老子把他的老二收拾一下,省得它着怪!”接着提起一脚正中胯裆,牛局长已经被打懵了,不知道护住哪儿好,只是一个劲儿地“哎呀,哎呀——”地叫唤。当时下班的人正多,可是对于这一帮从事教育工作的人来说,哪见过这个阵势?早就腿软了动弹不得,那几个小青年也没有下狠手,见人多势众见好就收,登上早就停在一旁轿车一溜烟跑了。王副局长这才想起来拿出手机来打110,、120。警察来了例行公事,问了问大致情况就告诉牛局长等候调查结果,救护车“呜呜喂喂”地把牛局长拉走了,医生经过仔细地检查,认为并无大碍,可是牛局长一定要留院观察就在住院部住下了。
本来牛局长初来乍到,跟教育局同事间没有太多的交往,按说牛局长住院来探视的同事朋友应该不多,可是教育局里上上下下都纷纷跑来探望,甚至实验中学也有不少老师来探视牛局长,其实说白了,不是探视伤势,而是来出他的洋相,牛局长那个尴尬就别提了,他立即要求转院。主治医师洪医生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转到哪儿都没用,这种事就得硬挺着!把脸皮磨厚,磨到跟农民脚底上的老茧一样厚,成为死脸,这不是你们当官的特长吗?不然,你还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