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传奇是民间文学中的重要门类之一,故事大全小编为大家带来一篇包公现身,快来看看吧
旧时,每到农闲,常有来自北方的民间戏班子来十八里湾一带演出,在众多的戏班子中,最著名的当数贾家班了。
贾家班的班主名叫贾文正,生得浓眉高鼻,五官端正,一双大眼炯炯有神,他的拿手好戏就是扮演包青天,一声惊堂木,一阵喝堂威,把包公演得活灵活现,台下观众无不为他的演技而喝彩。久而久之,人们对贾文正不再直呼其名,见面都叫他“包青天”。
然而,“衙门朝南开,无钱莫进来”,有多少恶人因为有钱而逍遥法外,又有多少百姓因为无钱而有冤无处申。贾文正每听到人们叫他“包青天”都不禁喟然长叹。
话说清朝光绪年间的一个初冬,贾家班又来十八里湾驻扎演出。这时,贾文正岁数大了,已有多年未上台演戏。
谁知,当天傍晚,本地一文氏寡妇哭哭啼啼地来到戏班子,跪在贾文正跟前,口呼“包青天”。
原来,文氏有个儿子叫狗儿,因家中潦倒,文氏叫狗儿去舅舅家借钱。昨天一早就走了,舅舅家离十八里湾只有二十来里的路途,可直到天黑狗儿也没回来,文氏以为是舅舅舍不得狗儿,留他住一宿。可谁知第二天过了晌午,还是不见狗儿的影子,文氏心里不安起来,忙请乡邻前去打听。舅舅告诉说狗儿昨天就拿着钱回去了。文氏听了,急得直掉泪,慌忙请四邻帮助去寻找。直到天快黑了也没见个人影,文氏除了这个哥哥,再没有其他的亲戚了,文氏越发着急,她怀疑儿子途中遇到了歹人,将其谋害,特请“包青天”断一断。
贾文正一听,不禁长叹道:“唉!我演包青天,依样画葫芦。贾某人也是个普通老百姓,演包公戏只是混口饭吃,哄哄观众而已。”听贾文正这样说,文氏感到一阵悲哀,无奈地悻悻离去。
望着文氏凄凉而无助的背影,贾文正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这时,贾文正的两个徒儿出门联系演出事宜归来,紧张地来到贾文正的身边,在他的耳朵边嘀咕了一番。
“你们说仔细点。”贾文正乍听猛地一惊。
“昨天一早上我俩就出来赶路,走了大半天,又累又渴,路过一个小树林,就到树林边歇歇脚。歇了半个时辰,正准备起身,突然听到一声惨叫,我俩寻声而去,看到一人拿着根棒子往树林深处跑了。我俩赶过去一看,只见一人躺在血泊之中,仔细看,像是十八里湾的狗儿,跑了的那个人像是地痞刘三儿。我们想救人,用手一探,人已没气了,想追上去抓凶手,可那人已跑没影了。我俩只好赶回来,向您禀报。”
“你们可看得真切?”贾文正问。
“看得真真切切,咱们常来这里,那地痞刘三儿和狗儿我俩都认得。”
贾文正气得脸色铁青,双手攥紧拳头,一腔怒火直冲脑门。
“师傅,要不要报官?”
“报官?文氏孤苦伶仃,如何打得起官司?万一官司输了反倒连累了咱们。”
“师傅,恶人行凶,咱们不能袖手旁观呐!”
贾文正咬牙切齿,最后把拳头砸到桌子上,大声说道:“你们去告知乡民,我贾某人今晚要上台,重演包公戏!”
十八里湾人一下子沸腾了。老百姓们说:“今晚又能见到秉公执法的包青天了。”
当晚,戏台下黑压压一片,四面八方的人都朝这里涌来。霎时间,鼓乐喧天,人声鼎沸,从后台徐徐走出一人,只见他头戴纱帽,身穿黑色“福字行龙蟒”,颔挂黑色髯口,正是人们所熟悉的包拯包青天。台下响起一片欢呼声。
“包公”径直来到书案旁坐下,目视前方,久久未动。观众面面相觑,一阵纳闷。难道贾老板年老记忆差,忘记台词啦?突然,包公“呜呀”一声,眼珠往上一翻,口吐白沫,摔倒在台上。台上台下顿时一片混乱。
扮演王朝和马汉的演员惊呼上前,扶起包公,连声喊:“师傅,师傅,你怎么啦?”
良久,包公霍然站起,两手一分,将王朝、马汉推向一边,两眼直视前方,口中念道:“我乃宋朝包拯,做官一身清正,日断阳来夜断阴,除暴安良抚百姓。今受阎王派遣,来到贵地。不管是人间冤情还是死鬼亡灵,速来申诉。”言毕端坐案前,目光如电。台下观众交头接耳,惊疑不已。
这时,突然一白衣花脸鬼怪,直冲上台,一下扑倒在包公跟前,高呼“冤枉”。
“你是何人,有何冤情?从实说来。”包公威严地问道。
“回禀大人,我是狗儿的亡灵。昨天母亲让我到舅舅家借钱,回来时路遇本村村民刘三儿,刘三儿见我身上带着钱,顿起歹意,用木棒将我活活打死。请包大人为我做主。”
包大人一听,将惊堂木一拍,吼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有这样的事?实在可恨!来人,将那刘三儿押上来。”
此时刘三儿正在台下看戏,忽地两个人从台上跳下来,不由分说,连拉带拖把他押上了台。这家伙虽不信什么鬼神之说,但亡灵所告句句属实,不由得心中发虚,再一看台上刚正不阿的黑包公,不禁两腿发软。他跪在台上,嘴里还硬:“他告我杀人,有何凭证?”
白衣鬼魂禀道:“刘三儿杀死我后,将我的尸首埋在村东的树林里。请大人明察。”
包公又将惊堂木一拍,道:“王朝马汉,速去村东的树林里验看。”
时辰不大,两人果然抬来一具血迹斑斑的尸身,正是少年狗儿,后面还跟着看热闹的观众。狗儿的母亲文氏抱住尸体,一下昏了过去。
刘三儿还想抵赖,只听包公大喝一声:“来人,大刑伺候!”
王朝、马汉跳上前,把刘三儿一下按在台上,一顿大板,直打得皮开肉绽,哭爹喊娘。刘三儿招架不住,只得招认杀人的全过程,并在早已准备好的笔录上画押。
包公满腔义愤地说道:“大胆刁民刘三儿,为区区几个小钱而杀人害命,手段凶残。不杀你,何以平民愤?来人,狗头铡伺候!”
王朝、马汉抬出狗头铡,却是一副道具。于是包公改令:“给我乱棍打死。”
仇已报,白衣亡灵先跪下谢包公,接着又拜过母亲。然后一闪身从台后消失了……
刘三儿的族人得信,赶来要和包公拼命,被王朝马汉死死拦住。正僵持间,台上的包公突然“呜呀”一声,轰然倒地,口吐白沫。过了一会儿,包公翻翻眼皮道:“眼前如何这般乱哄哄的,我怎么躺在这里?”
王朝、马汉上前扶起贾文正,禀道:“师傅,您刚才是包公附体了。”
“怪不得我混混沌沌的,就像做梦一样。徒儿,我很累,快快扶我进屋休息。”
众人扶着贾文正下了台。
到了后台贾文正连忙站起身。“师傅,您这出戏演得太精彩了!”
“这也多亏了老乡的帮助,我暗暗让人盯住了刘三儿,这才顺利地抓到他。”
贾文正吩咐人赶快收拾家伙,戏班子连夜逃出了十八里湾……